┏━━━━━━━━━━━━━━━━━━━━━━━━━━┓ ┃ ╭⌒╮ ╭⌒ 书本网【雨de无情】 ┃ ┃ ║ ╰-------------------------------------- ┃ ┃ ╭╭ 书本网小说下载论坛,欢迎您的到来! ┃ ┃ ╰------------------- ┃ ┃#〓§〓〓〓〓〓§〓〓〓〓〓〓§〓〓〓〓〓§〓# ┃ ┃  ↓     ↓      ↓     ↓ ┃ ┃ ☆★☆   ☆★☆    ☆★☆   ☆★☆ ┃ ┃☆ 书 ☆ ☆ 香 ☆  ☆ 门 ☆ ☆ 第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本书籍由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 为您整理制作 ☆ ┃ ┃ ☆更多好书,敬请登录书本网电子书下载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作者所有┃ ┃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支持原创作者☆ ┃ ┗━━━━━━━━━━━ . 《狐媚子》》作者:公子喻 文案: 那一世。 我天生媚态,眼波妖绕,世人称之:狐媚子 ———————————————————— 这都是我的短篇小说,因为不知道晋江短篇版块在哪里,所以,就先暂时挖个长篇的坑,填在这里。 我会放很多短篇进来,类型不定,有古言,有现言,有玄幻,有校园等等,都是我的原创作品。 例外,我有一部已经完结的长篇惆怅古言《风花落雨几时休》,以及另一部正在连载的长篇纯爱古言《未央》大家可以通过点击我的笔名进去看看。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近水楼台 欢喜冤家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唐湘、郑子喻 ┃ 配角:靖流苏、钱楠 ┃ 其它:纯爱短言 ☆、【壹】   【壹】   那一世。   我天生媚态,眼波妖绕,世人称之:狐媚子   作者有话要说:   ☆、【贰】     我是唐相之女,名唐湘,十八岁那年,便靠着一张美人皮囊名满京城。   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娘亲跟几个姨娘们为我挑称意的夫胥挑的眼花缭乱,而我,却不为所动,终日躲在府中后院,偷得清闲。   我生性冷淡,不喜与人亲近,因着素来喜欢清静的性子,府里人便知晓不来轻易烦扰我。一直以为,可以借着这具清丽可人的身躯,呆在繁华之地继续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修行生活。直到,遇见他。   那是一个桃花漫天的季节,满院纷纷扬扬的粉红花瓣伴随着我指尖的琴音洋洋洒洒地落在青翠的草地上,有风轻轻吹过,拂起满院馨香。   曲至终末,我静静地站起身,对着院落一株古老的桃树发呆。世间万紫千红,而我,却独爱桃花,爱它的冷香,爱它的繁华。   那日,便是在山峦之颠瞧见了它。修行之际常听姐姐们说,桃花懂情,而这情,却是世间最美一物,教人生死相许,也未偿不可。   修行百年,最窥不透的,便唯独这情字。   我转身欲往厢房走去时,院墙外翻进来的一个身影突兀的将我撞倒在地。   我吃痛的皱起眉黛,抬头间便瞥见一个眉目如画的俊秀少年。他慌乱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的泥土,只是手足无措的呆在一边,连声歉意的唤我“姐姐”。   我细嫩的手心被尖锐的岩石划开一道口子,有鲜血从上面淌了出来,我回头撇了一眼,伤口便在身后自动愈合起来。   我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伸到他面前,让他扶起来,他用局促不安的表情看我一眼,触碰到我清冷的眸子,却更是紧张的退开一步。   “夫子说,男女授受不亲。”他白皙的脸颊早已染开一抹异红。明明不过十二岁的少年。我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秀帕轻笑起来,独自倚着还染有我血迹的岩石起身,却听到他又开口道:“姐姐笑起来的样子,当真很美,原来,外面的传闻也不尽是真的。”他口中的传闻,我自是知道。世人常说,我笑起来的样子极美,足矣倾城,只是千金也难买我一笑欢颜。   我倾身向前,唇角勾起一道精致的弦度,伏在他耳边轻言道:“或许,是没有人能活着见到我的笑靥。”修长的指甲自他身后心脏位置缓缓延伸,只需一寸的距离,他便可倾刻间空了心。   “是因为不快乐吗?”他睁着一双澄净的眸子看着我,而后,又重复道:“姐姐是因为不快乐,才不愿意笑吗?”   我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闪过一道异样,修行百年,从未有人问过我,是否快乐。   尖锐骇人的指甲悄无声息的收回,我转过身看向眼前漫天缤纷的桃花林,低语道:“这世间,可有一人,愿意倾尽所有,博我一笑欢颜?”   作者有话要说:   ☆、【叁】   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依然是翻墙而入。我浅眠,一点声息也能扰了我清梦。   是夜,他一袭蓝衫站在院落门口,我推开房门时,见到他手里多了一抹红绸。我缓缓踱步到他面前,清冷的月光映在他原本就白皙干净的脸上甚是好看。   他说,他叫郑子喻。深夜来访就是想到了帮我实现梦想的方法。   我狐疑的瞧着他,再看向他手中的红绸,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却见他指着院落最古老的那株桃树,开口道:“就是那株,全京城最高的桃树,听奶奶说,将红绸系于它顶端的枝桠,便可成愿。”   原是凡人信奉的许愿技巧。我抬头看着那株古老到已经数不清岁月的桃树,不屑地看着他动作敏捷的爬上树干,不若眨眼,便被茂盛的桃花遮住了身影。   夜风卷起一地落红,有少许的桃花瓣吹到我的裙摆边,我撇一眼地上带着熟悉冷香的粉红花瓣,修长的指尖不动声色的对着它们画出一个妖绕曲折的形状。下一瞬间,便见到一条通体粉色透明的诡异毒蛇吐着信子朝一旁古老的桃树爬去。   我倚在长廊边,心里默念着:一、二、三、四……林稍之间立即响起一声惨叫,紧接着,便听到“扑嗵”一声,重物撞地的声音。   愚蠢的凡人。我在心底冷哼道。正欲等下人将他赶出府去,却听到他吃痛的朝着我站着的方向唤道:“姐姐……桃院有毒蛇……请多加小心……”   我惊讶地回过头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更担心自己吗?我神情疑惑的走到他面前,瞧见他手中一同掉落的红绸,便伸手从绾发上拨下一枚珠花系在红绸上,再往上轻轻一抛,它便挂在了眼前这棵桃树的顶端。   月光清明的夜里,少年睁着澄净的双眼透过根根分明的桃枝,看到了最顶端枝桠上随风飘扬的红绸,他的表情很丰富,从慌乱到茫然再到不知所措,一直到最后的喜笑颜开。   我将视线从他白皙的脸颊上移到他瘦弱的身躯上,不过十二岁的年龄,这般莽撞,也不怕一个失足,掉了性命。   我起身准备回房的时候,右手手腕却突然被他一把握住,我回过头,瞧见他眼里不明的神色,心下慌张,方才使用的是法术,莫不是已经被他识破?   我借着愠怒的情绪一把将他摔开,口里嗔骂道:“先前是谁说着男女授受不亲,如今倒是这般轻浮”。   “姐姐误会了”他吃痛的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连连摆手慌乱的解释道:“我并无半分轻薄姐姐的意思,只是,想让姐姐教我武功,方才见姐姐那般轻而易举的就将红绸抛在树稍顶端,想必,姐姐定是会武功对不对?”   鲜红的血液自他白皙的脸庞缓缓流出,我灵敏的鼻子立时嗅到那股熟悉甘甜的血腥味,他的血液如此纯净,纯净到让我饱含欲望的眼眸里染满狠戾的色彩,早在一年前,我因吸食过鲜血的甘甜,而变的染上了魔性,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含笑凝望着他,清冷的瞳孔里闪过一两缕妖冶诡异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肆】   一年前,我还是幻作狐狸的样子整天躲在这株古老的桃树深处栖息,渴了便饮它花瓣上的露水,累了,便躺在上面打盹。   原本只想就这样透过自己灵动的眸子窥探这世间被称为极美之物的情字。却不想,那日,亲眼见着一场悲剧在眼前上演。   那便是,这家府邸的小姐,被她的一个姨娘带到此地,推入池里,还来不急喊救命,挣扎了几翻,便沉到了池底。   那女子,当真是清秀可人,美煞极了。   只可惜,红颜薄命,这么一个难得的美人,才十七岁的年龄,就早早的丧了命。   我一时婉惜,心生一计,附身至她体内,满身浸透了冰冷的水珠从池底爬起。   第二日,再为这身子的爹爹贺寿为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着一袭艳丽华裳,跳了一支足以颠倒众生的妖媚舞曲。   当然,那个姨娘惨白的脸容,也让我觉得有趣的很,事后,她便卧床不起,七天以后,就命丧黄泉。   其实算起来,我也什么都没做,只是每次带着这小姐的身躯夜夜去她床前送水。她的表情,自是见了鬼魅般,不停的求饶,最后,倒自行疯了。   此后,我便以喜好清净为由,住进了这后院桃花林的厢房里。偶尔有一两位婢女出入,也足以将一些议论带出去,而议论最多的,自是我愈发惊艳的容颜。   作者有话要说:   ☆、【伍】   子喻中榜这年,骑着一匹系着大红绸缎的鬃马从震耳欲聋的雷鼓声中经过我的桃林小院,我荡着秋千,从秋千的最高处看到他着一袭红装,朝这边投来温柔一瞥,淡淡的笑意扩散到脸部,眼角亦生了几分欢喜。   不知为何,这八年来,子喻已经长成一个不可多得的翩翩佳公子。明明每日相见,却偏偏在这时候,觉得自己像是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少年,不禁望得呆了,连同从秋千上摔了下来也毫无知觉,直到,腾空而起的身体落到一个宽阔的怀里。   “先是金榜提名,后是美人投怀,看来,我靖流苏当真是福星高照啊!”说话的人,同样着一身艳红长袍,脸上的表情狂野不羁,却偏偏也生的仪表堂堂,跟子喻足以媲美。   靖流苏,当今的新科状元。刚刚从皇宫受封完,就来唐相府提亲。   我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似的,只顾着从他怀里挣扎开来,口里嗔骂一句“轻浮子”便拂袖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   爹爹趁着酒意许下我跟靖流苏婚事那夜,子喻就坐在我面前最不起眼的的位置上,一言不发的喝着闷酒。   他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甄着酒,微垂头颅,眼睑半敛,只看得见长长的睫毛覆在清冷俊逸的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我坐在爹爹跟靖流苏之间,被几个姨娘们互相灌了好几口酒。我并非人类,这一夜,却忘了,自己不能沾酒。觥筹交错间,我的力气仿若在瞬间被抽走了,身子一软,就要瘫下去,幸好有子喻及时扶着将已经手脚无力的我抱回房间。   身后的姨娘们担心靖流苏忌讳,便开口圆场道:子喻是唐湘看着长大的,自小便把唐湘当自家姐姐看,所以还请状元郎别误会。   相遇那年,我十八,子喻十二。   不管时光沿着怎样的轨道滚动着,我们依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昏迷中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子喻听到姨娘们的那翻话手里加重的力道,只是蹙起眉黛,喃喃地喊着痛。   那夜过后,我便有好些天没有看到子喻,他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无论派出多少人手也找不到他踪迹。   半个月以后,他又出现在了小院里,向以往一样,翻墙而入。   他清瘦了很多,原本牙白色的衣衫被蹭的脏兮兮的,有青青的胡渣从他下巴钻出来,绾起的长发也零乱不堪,原本纤细的脖子被缠上了一层破烂的布条,上面,似是有血迹渗出。他看起来疲惫极了,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便昏倒在地。   我将子喻放在自己的床塌上,打了一盆温水替他清洗脸容。那脖子上怪异的布条令我始终有种说不出的不安感。最后,我小心翼翼的解下那张粗布条,呈现在我面前的,是子喻脖子上狰狞可怖的咬痕,慌乱间,我不小心打翻放在桌檐上的铜盆。   “哐当”一声巨响,铜盆摔落在地,一半的水珠溅在我跟子喻的身上。他被惊醒的瞪大双眼,目光处,却瞧见我正着他脖子看,连忙慌乱的伸手去遮住伤口,对着我苦笑道:莫看。前些时候不小心被烫着,甚是骇人,湘儿还是莫看。说着,他便不安的扭过头去,伸手扯过身上的被子将颈脖处遮地严严实实的。   我微笑着对他示意没事,正要替他扯下棉被处理伤口,却忽地被他起身抱在怀里。   我镇定自若道:子喻,怎么了?   他紧紧地抱着我,只是摇头,一直摇头。   半晌过后,有哽咽的声音从耳边细细的传来,语气悲伤无奈揉杂进所有的沮丧不甘最终幻化为一句话:我不愿你嫁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柒】   靖流苏说,要为我觅得天下最适合的聘礼。   半个月过后,他带回一面镜子,一面盖着大红绸缎的镜子,只道那是仙人相赠,有了灵气,又是世上最好的材料精心打造,拿来送予美人,自是再好不过。   他说,我惊艳了过往许多路人,正需要一面镜子来惊艳自己。   大婚当日,靖流苏亲自将镜子送进来的时候,子喻的神情显现出前所未有的慌张,甚至不顾姨娘们的阻挠,当场将那面镜子摔的粉碎,连一个反衬人影的碎片都不留。   爹爹勃然大怒,立时派人将子喻关在了柴房。这些事,都发生在前院,而后院临镜描眉的我,自是不得而知。   大红的八台大轿将我从唐相府抬出去,一行人走在京城最热闹的城道上。   今科提名状元郎娶天下第一美人,该是怎样的轰动全城?   坐在华丽的轿隅里,我冷眼旁观的看着外面浮华的街景,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深刻的漠然,入凡尘已九年。那窥不透的情,到如今,依旧如此。   我是狐媚子,披着精致人皮的妖孽。   我不懂情,便不动情。   如果,我不曾同意嫁给靖流苏,没有肆意刁难向他索要世间最好的聘礼。   如果,子喻没有在柴房边听到那些闲言碎语,从而拼尽一切越窗而逃。   如果,九年前,我管住一颗好奇心,陪同姐妹们一同修练成仙,没有来到此地。   如果……   我便永远如此,只是一个修练的妖孽,不懂情,亦不动情。   我也就永远永远不会知道,作为妖孽的我,也会有眼泪,也会为一个人而哭,正如他可以为我去死的那样。   黄泉路上,我低首间,泪坠如秋雨,滴滴溅伤我冰冷的心脏。   我来赎罪。   许不了今生,我愿许一个来世,来世,我要陪你,过山过水过云烟,过尽世间沧桑。   作者有话要说:   ☆、【捌】   婚礼那夜。   前厅依然热闹非凡,后院寂静无声,我着一身绫罗绸缎织绣而成的嫁衣,头戴凤冠,被一张大红色的方帕遮住了倾世容颜。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着,我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依然没有瞧见半分人影,我终于按耐不住,扯下头顶方帕,走出玄关。   寂静的房屋里,立时响彻出我一声尖锐的惨叫,最后,随着声音瘫倒于那一地细碎的灵符里。   我一身大红嫁衣在冰冷的地板上层层叠叠的摊开,如一朵悄然绽放的火莲,只是身躯裸露在外的如玉肌肤溅满恐怖的鲜血,细腻的手掌慢慢被灵符撕烂开来,我偿试着站起身逃出房外,墙壁上、窗户上却处处贴满朱砂书写的灵符。我摇摇欲坠的挣扎着,自袖口裙摆流出的血液浸湿了一地。   身体各处,一股一股,像潮水般向处翻滚,我发出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尖锐悲鸣,顷刻间,精致妖娆的容颜也慢慢破烈开来,那些灵符,像是一张张密密交织的网,勒的我几近断了气,最终面如死灰的倒在地上。   血液依然像水流一般的淌着。   房间外的不远处有人循声而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破门而入的声音。来人见到我这般扭曲狰狞的模样,不禁惊呼出声:“湘儿……!”   那个曾经总是胆怯的唤我“姐姐”的少年,竟忘了,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口叫我“湘儿”。   我勉强睁开双眸,看着他还是如八年前那般恐慌的模样,不由得黛眉深蹙,还未来得及轻启朱唇开口唤他救我,便看到自他身后进来的那个黄袍道士。   他看看子喻,再看看我,微微点头:是时候了!   我瞪大双眼,忽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是眼前这个陪了我八年的少年。   那景,凄冷得像画一般。就那么一刹那,看清了他的俊秀的容颜。   “你该相信,她是妖,现在,用我给你的桃木剑,取她性命……”不等道士说完,我已眸横怨波,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向朝我跑过来的子喻心脏部位伸出尖锐的爪子。   “啊——”一阵痛彻心扉的惨叫,下一秒,那个眉目如画的少年郎便血溅洞房,气奄一息的倒在地上。我颤抖的手心还握着他温热的心脏,最后,终于随着道士刺过来的剑刃烟消云散。   作者有话要说:   ☆、【玖】   黄泉路上,孤魂野鬼四处飘散。   我坐在昔日听闻的三生石上,用指甲触摸着上面的字样:   一转身,天地间刹那幕色已苍茫;   低回处,惆怅里你我生死两茫茫。   求上苍,寄梦相忘,若有来生,你我天各一方。   落款:郑子喻   想起轮回处孟婆的那翻话:当局者迷,以为是被辜负的人,企料,自己才是那个辜负别人的薄情人。   凡间的时间再长,妖孽也会觉得短暂。所以,九年,在我们眼里,也不若眨眼时光,看夏花灿漫,看秋叶静默,周而复始。   记不住世间万物,却依稀记得,那个初见时,眉目如画的少年郎。   这八年来的朝夕相伴,窗台前的棋子双落,桃花下的弄琴起舞,被雨水浸湿了的寒冷身躯,他取暖的幽香怀抱……   薄情人么?   “可分明是他背叛在先,早在八年前的那天晚上,我原是要嗜尽他纯净的血液,却在触碰到他如水的眼眸,停住了所有的凶残。   我本是染了魔性的妖孽,怎能与凡人稳世相处,身旁伺候的侍女八年间,一个一个被我吞噬殆尽,却唯独他,毫发无损的呆在桃林小院陪我看朝花夕拾。   我这般待他,却换来他招引黄袍道士将我打的魂飞魄散”。   “你错了”一道清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转过头,却发现是昔日我附身的那具身体的魂魄,她看着我,眼里有挥之不去的忧伤,“你可知,那日,他欲上前护你周全,企料到,你却剜了他的心。   那黄袍道士,并非他所招引,而是靖流苏的安排。   他脖子上的那道疤,那分明,就是狐狸的咬痕,他却谎称被烫伤。   他出外失踪流漓,也是为了替你摆脱那个道士的追赶。   靖流苏带回来的那枚镜子是枚照妖镜,所以,他才会一反常态的将它砸个粉碎。   他早便知道,你是只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是妖?”我惊诧不已。   是我迅速不愈而和的伤口?还是我畏寒的身体?亦或是府邸时常失踪人口的诡异事情?还是,我八年如一日不变的妖冶容颜?   或许,还有很多事情,时光知道,而我不知道:   比如不费吹灰之力地将红绸稳妥的系在树稍顶端,那是即使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无法办到的事;   比如,那日醉酒,自己在厢房现了原型,亲自咬伤了他的颈脖,贪嗜那甘甜的血液;   比如,那个莫名出现的通体透明诡异的毒蛇,明明咬伤了他,不过一夜之间,伤口就消失无踪,像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哪怕他后来翻遍了所有书籍,也一无所知。   比如,我初靠近他时,瞳仁里妖冶的色泽。   …………   这个清丽的魂魄将我抱在怀里,用她修长的指甲抚摸着我柔软的毛发,轻轻叹息道:你可知,早在八年前,他便与我相识,而那次他翻进桃院,你却将他视作陌生人。   那棵古老的桃树顶端,在后来每一年的那一天,都会重新挂上一条红绸,而上面的每一句话都是:愿湘儿快乐!   有泪自我眼角缓缓滑落,我卷缩着颤抖的身躯将脑袋埋在胸前:子喻,若是有来世,我还站在桃花纷飞的季节里,等你,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这篇小说是今年初春写的。   那时候想结伴去赏桃花,却不知南方的桃花原是在一月份就已经开完了。   所以,只能在想象中,去描绘那幅桃花盛开的美景。   于是,便有了那只慵懒栖息在桃树深处的小狐狸,也有了那个善良纯真的少年郑子喻。   好友小七看完我的稿子,由感为其写了一首诗,名曰《桃夭记》:   桃花纷飞相逢时,   落英缤纷始知情。   但愿修缘盼来世,   却道如今风月尽。   短短四句诗,恰好应了我整个故事情节。   我往日也写过很多短篇,但不知道为什么,唯独对这一篇格外喜欢,就像中了邪一样。甚至想过将它发展成长篇。取名《《三生三世桃花劫》   第一世由小狐狸自述,   第二世由那少年自述,   第三世,由我这个作者用第三人称来写。   她,第一世为妖,第二世为鬼,第三世为一个现代人。   整部小说,第一世、第二世埋伏笔,第三世整体阐述。   当时还写了一个第二世的故事简介,如下:   那一世。   我是街头流浪的小乞儿,你是蛮横无赖的坏女孩。   我逃,天涯海角。   你追,黄泉碧落。   你说要缠着我,缠到老,缠到死,也不放过我。   可最后,我风华正茂之时,却死在了你手里。   那一年。   我十八,你十四。   死之前。   我依然是个街头流浪的乞儿,你还是蛮横无赖的坏女孩。   我叫郑予辰。   她是早夭在桃树底下一缕鬼魂,邪恶似精灵,却又纯真如斯。   她叫桃夭。   第三世的也有,但估计会更简短、更令人摸不着头脑,其实故事大概就是由此衍生的。   或许以后,等文笔到达一定的火候,会真的将它写成一部长篇小说,取名同样是《三生三世桃花劫》   废话不多说了,我后面还会传很多短篇故事,喜欢的人请一如既往的支持下去,公子喻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同时,希望大家闲来无事也可以看看我新连载的《未央》,我向来有坑必填,从不太监,所以大家可以尽情跳坑……(*^__^*) ……   作者有话要说:   ☆、【1.最美不过你在身边】   有人说,世间最美,不过,你在闹,他在笑……   ——题记   【1.最美不过你在身边】   记忆里,似乎还有那个人恼羞成怒的声音在耳边久久徘徊。   从面红耳赤到冷眼投射。回忆像按下开关的播放器,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慢慢不绝于耳:   “林青梅,你简直不可理喻。”   “林青梅,你已经蠢到无可救药。”   “林青梅,以你的智商难道理解不出我是在夸你吗?”   ……   少女坐在院子里扎好的秋千上,头微微的仰着,任身旁的风带动秋千来回摆动。   细碎的阳光透过树木的枝枝蔓蔓晃的眼睛发晕,抬手,将身边的书盖在脸上。   摆动的秋千晃动树上的桃花花瓣一片一片的落在身上,味道是清香宜人的,跟记忆一样。   秋千很小很小的幅度,慢慢慢慢地扩大,最后,能听到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高点!高点!”少女笑容灿烂地扭过头嘲身后人大声嚷道,“段竹马,你没吃饭吗?再高点。”   “林青梅,你这头猪!没有人告诉你你很重吗?再这样压下去,这棵桃树都要被你压跨。”身后一个清秀英挺的少年满脸不悦的瞪着被他怒骂的对象,手却并没有停止的继续推动秋千边缘。   林青梅在前面咯咯的笑,风将她的流海全部吹到一边,秋千荡回到段竹马身边的时候,她还不忘伸手逮着空隙趁机报复他。   她使了劲的掐他,毫不留情,他躲避不及,只得骂声愈烈:“林青梅,你这个死胖子,你长大以后,肯定没人要!”   “怕什么,不是还有你吗?”林青梅回过头,嘲他挤眉弄眼,阴阳怪气的一字一顿道:“我—的—好—竹—马!”   那一年,他们十岁。   作者有话要说:   ☆、【2.像来来回回一样来来回回】   林青梅跟段竹马在还是娘胎的时候,就被邻里交好的两家父母指腹为婚,尔后,便有了如此奇葩的名字。   上学期间,总有同学拿两人的名字打趣,听的最多的,便是:“段郎,你林妹妹来找你了。”   这般戏虐的昵称让两个尚且年幼的人常常面红耳赤、羞愤交加却又束手无策。   最后,只得敌对敌往,故作陌路。大老远看到彼此,也绕着道走。   如此一来一往,俩人倒变的更有默契。默契到,让许多人生出更多的误会。   后来,段竹马禀着流言止于智者的名言,大大方方的出现在林青梅面前,再大大方方的跟她同出同进三年初中校园。   段竹马画的一手好画,曾一度投稿被录用,而他最喜欢的是在光滑的鹅卵石上作画。用五彩缤纷的油彩将一个个水灵的鹅卵石妆饰成一件件精致的艺术品。   然后,细心收藏。   清水县最边界的河滩上很多鹅卵石,林青梅便喜欢在每个节假日踩着单车穿梭过几条长街来到清水河,而后脱掉鞋袜卷起裤管在河滩上细心挑选光滑洁白的鹅卵石。   待挑完一整个布袋子自己感觉满意的石头再奔到段竹马面前,将它们一一摆在段竹马的书桌前让他挑选,往往,那一袋子的石头,能令段竹马满意的,也只有一、两枚。   可即便这样,林青梅依然乐此不疲。   也是在那一年,段竹马将一个画了乌龟的鹅卵石放在林青梅面前,林青梅拾起那枚精巧的鹅卵石,看到它的底部龙飞凤舞的用黑色油彩写着“林—青—梅”三个字时,她愣了半晌。直到段竹马眠了眠唇用极不自然的语气说出“送给你”这三个字时,林青梅表现出了超出常态的欣喜若狂。   那一刻,段竹马眼里闪过意味不明而又复杂的神色。   那一刻,林青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才慌慌忙忙的抓起那枚鹅卵石朝教室外跑去。   那一年,他们十三岁。   作者有话要说:   ☆、【3.只有缩头乌龟才配的上乌龟】   那天傍晚,清水县的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放学后的青石板上被浸满了湿意。   段竹马闷不吭声的往书包里塞着教科书,几十分钟前,物理老师对他一顿不留余地的羞辱依然浮现在眼前。身边有同学嘻嘻哈哈的冲他嚷道:“段竹马,一起走。”   停驻在门口被灯光拉长的身影因为得不到他的回应,最后只得怏怏的转身离去。   林青梅坐在窗边捕捉到他凌乱的碎发下眼镜遮住的发红的眼眶。心里酸涩难过,却又想不出安慰人的话语。最后只是咬咬唇,一声不吭的提着书包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下雨天的清水河河水变的有些清凉刺骨,林青梅一边撑着手中的雨伞一边细细拨弄水中的石子,卷起的裤腿慢慢浸过水面也没有注意到,直到转身时,视线里一双同样赤着的双脚,林青梅才意识到的后退两步,手中雨伞在这跌撞间失手掉到湍急的河里,她弯下腰连忙伸手去去捡,伸出去的手腕却突然被人死死的嵌住。   林青梅抬头,对上段竹马孤涩的眼眸,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   良久,始终一言不发的段竹马终于开口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水很冷。”   林青梅顺势点点头,便不再抬头看他。   “你喜欢我?”段竹马毫无预兆的吐出这个字时,林青梅吓的连手中捡好的石子也尽数的掉进河里。她猛然间抬起头,看到他一脸认真的表情。   斜风细雨一丝一丝的划过两人洁白的面颊,林青梅睁着被雨水打湿的双眼看着段竹马,努力的张张嘴,最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的转身逃掉了。   林青梅生的胖,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硕大的肉球,五官因为圆润的脸蛋总是不及同龄女生好看,又总是傻傻的,反应迟钝,就像段竹马从小骂她蠢一样。   林青梅沮丧的想,像段竹马那样才华横溢因为一场考试都能惹得老师恼羞成怒的高才生,应该是不会喜欢上像她这种连话也说不清楚的女生吧。   暗灰色的天空依然下着薄薄青雨,密密麻麻的覆盖在河水里的少年与河岸上笨拙逃逸的少女身上。   那一年,他们十五岁。   作者有话要说:   ☆、【4.那些来不及的参与】   段竹马有了喜欢的女生,并且在热烈的追求中。   对方是一个像从江南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女生,气质典雅,肤如凝脂,一颦一笑都让人如沐春风。   这般才子佳人的佳话在整个年级一度闹的沸沸扬扬。   林青梅每每经过那个女生的班级时,总会偷偷从窗边打量那个女生几眼,尔后,便做贼心虚般的匆匆离开。   偶尔,女生们会一同拉着她八卦这对才子佳人的精彩绯闻,而林青梅这时候总是扯出没心没肺的笑,一边看着段竹马,一边附合着说“是啊!是啊!”   渐渐地,她开始越来越喜欢托着腮对着段竹马的侧面发呆、走神,也经常在百无聊赖的时候频繁的拿出镜子研究自己的五官。这一细心研究,便发现更加致命的事情,那便是,脸上隐隐欲现的小小雀斑。   林青梅病的那天,独自躺在家里的木床上,辗转反侧头晕目眩的睡不着,翻出房间的一份旧报纸心不在焉的一张张揉成团,又展开,再揉成团,如此反复,竟无意间看到养生一栏上写着“祛斑”两字。上面说,平常用的淘米水也可淡化色斑。   丢下手中报纸,林青梅忙不折跌的奔向厨房舀出米加清水淘出一大盆洗米水,尔后,便不管不顾的用力的搓着脸颊。就这样,一直搓一直搓,直到脸部传来火辣辣的痛,林青梅依然没有停手,没有任何护肤经验的她只当那就是所谓的疗效。   段竹马放学来看林青梅的时候,看到一张严重过敏的脸犹如一个被吹肿了的红色气球一样的她。   事后,听完林青梅的解释,段竹马搬个凳子坐在林青梅面前,摆出上帝居高临上的表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俗话说,欲速者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急功近利、急于求成者,定会物极必反。燕窝是补品,狂吃也会七窍流血。林青梅,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我建议你以后看到教过你的语文老师最好绕道走。”   面对他惯常讽刺的语气,林青梅只是涨红了脸假借翻书来掩饰心中的惴惴不安。   “你在看什么书?”段竹马歪着头问道。   “画皮。”林青梅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答他的问题,等意识到不对劲时,段竹马已经笑的直不起身。   后来,段竹马起身离开时,突然想起什么一脸神色凝重的朝林青梅问道:“送什么东西给女生最好?”   那句话,他几乎也是随口说出来的,可听在林青梅的耳里,却像是一根坚硬的芒刺扎在心里。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在心里苦笑道:“他要送礼物给她了。”   段竹马甚至等都没等,只是见她不语,便以为他又反应迟钝。转身离开房门时,却听林青梅在身后说:“送矢车菊吧”   后来的后来,段竹马也没有送矢车菊给那女生,而是选了一条很别致的银制手链。   直到段竹马转学,林青梅才鼓起勇气开口问他为什么没有选矢车菊?因为矢车菊花语遇见爱情。   段竹马是这样回答她的:“送给心仪女生的礼物,自然要自己想出来的才更有心意。”   “那你为什么问我?”林青梅当时神色暗然的问道。   “我只是那么随口一问,而你也只是那么随口一答,仅此而已。”段竹马耸耸肩,轻松的说道。   她曾想,哪怕只是参与过他的爱情,那也是好的。企料到,终被他随手丢到一边。   那一年,他们十七岁。   作者有话要说:   ☆、【4.风格外凉,浸透了忧伤】   段竹马终于还是走了,因为他做生意的父亲在大城市买了房子。   走之前,他已经不叫段竹马,这中间,有一个小小的两家人之间的插曲。   那便是段竹马的母亲与林青梅的母亲不知为何因大吵起来,而且是越吵越烈的那种,甚至连陈年往事都尽数搬出来数落对方。两个中年妇女像泼妇骂街一样极尽语言之能事的在一群人的围观中唾沫横飞。   后来,这场争执的尾声便以段竹马的母亲说林青梅配不上他家儿子,而林青梅的母亲也说不稀罕为由断绝了两人指腹的婚约。   所以,在公安局办理身份证时,段竹马用了十八年的名字便被毫不犹豫的去掉一个字,变成:段竹。   而林青梅的身份证也在的母亲毫不知情而又极为解恨的情况下将名字改成:林青。   所以,已经叫段竹的那个从小朝夕相处的少年在举家乔迁的时候,林青梅碍于两家情面并没有亲自去送段竹,只是趴在院子里的篱笆边看着段家开来的轿车在视线里渐行渐远。   那天晚上,林青梅独自坐在院落的秋千上回想着跟段竹马昔日的点点滴滴,最后,再也忍不住,蹲下来抱着自己失声痛哭。   那些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匆匆结束的,那是关于她青春里卑微的爱情啊。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回答他那年在青水河遗留的问题,也没来的及问他这些年的朝夕相处他对她可有过一丝一毫的喜欢?   那一年,他们十八岁。   作者有话要说:   ☆、【5.他们说,相见不如怀念】   上天待她终是不薄,几翻周折终于让她探听到他所在的城市以及他现在所念的学校。   坐上两天两夜的火车,林青梅终于站在段竹马面前。   一脸喜及而泣的白痴模样。   那年,他走后,她便得知,段竹马与那女孩并未走到一起。   所以,站在他面前,还来不及一句久别重逢后的问好。林青梅劈头盖脸的第一句话便是:“段竹马,我喜欢你。”   那一瞬间,段竹马脸上的表情极为滑稽。   尽管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可在段竹马开口说出“对不起”时,林青梅还是突然就哭的不能自已。   段竹马想安慰她,她却转身就跑,全然不顾身后是人来人往的十字跑口。有好几辆汽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而林青梅只是踉跄着一边跑,一边大声哭泣。   那天晚上,她便登上了回程的火车。途中,段竹马打了好几通电话,最后,她按下接通键,不等他开口,便自嘲的笑道:“段竹马,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要跟我说对不起。”   电话那边的人却突然沉默了。   “因为,我没有她漂亮,因为我生的胖,所以你从来都瞧不上我,对吗?”林青梅嘶哑着嗓子握着手机慢慢泣不成声。   从小,她便没什么其它朋友,因为她不懂得揣测人心,迎合别人,所以很多人都不喜欢她,嫌她笨。   这些年,她所认识的人,只有一个段竹马。   也只有他,能让她放在心上,令她悸动,让她满怀希望,逗她笑的花枝乱颤。   他们曾心甘情愿跟对方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可以无话不谈,可以没有恶意的嘲讽,也可以像亲人一样丝丝关切。   那一年,他们十九岁。   作者有话要说:   ☆、【6.春乍暖,花还香】   被荡起的秋千让林青梅宽大的衣罢猎猎作响,那是一件深蓝色的外套。   几年前的一个晚上,天空下起大雨,令青水县温度骤然下降,林青梅怕冷,段竹马的那件外套便适时的罩在了她身上。   犹记那时候,她只能勉强的将自己塞进那件外套里,稍一用力,连拉链都会被撑开。而今,套在她单薄的身躯上,竟有些空荡荡。   林青梅瘦了,从那座城市回来后,她便拼了命的剧烈运动,几乎不怎么吃,只是一味的喝水,后来,昏到在路边,被送到医院打了好几天点滴才终于缓过神来。   那之后的一年里,林青梅在肉眼可见的状态下瘦的像广告上的人物。原本瞧不清晰的五官在清瘦的脸颊上也越来越眉清目秀。   这中间,开始有人待她好。   在合适的年龄里谈了一场合适的恋爱,然后,匆匆收尾。   他们并不是不喜欢对方,那样自然而然的步入对方的生活,再自然而然的销声匿迹。只是因为他们心底都有一个根深蒂固的人。   同病相怜的人只需要一个不是契机的契机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   所以,即使他们以情侣的方式出现在别人面前,但他们谈论最多的,是他的她,她的他。除此之外,再无共同语言。   就是这样不痛不痒的走过了一段时光,共同看了一段风景,才明白,对方始终代替不了心中的那个人。   林青梅有时候会自嘲的想,如果以后自己嫁作他人妇,却依旧放不下段竹马,那该怎么办?   有人说,时间会给你最好的答案。   后来,身份证到期,林青梅去公安局新办身份证,将原本叫林青的名字重新换回:林青梅。   她始终执念,天涯海角,在同一片天空下,有一个她的竹马。   虽然知道,渐行渐远的感情,或许都会败给岁月,时间吞噬记忆也将会不遗余地,也或许很多年以后她都记不得爱情最开始的样子。但她始终无怀对那个风姿卓越的少年释怀。无法,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慢慢步入尘埃。   那天,林青梅的微博空间突然有个陌生人加她为好友,那个有着精致水彩绘的鹅卵石图像让林青梅下意识的便想到段竹马。   许久不发微博的她,隔天,却破天荒的发了一条微博: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于我,你是多大的悸动。有时候,哪怕只是你无意的动动手指头,也能在我的生活里掀起惊涛骇浪,让我想入非非,彻夜难眠。   耳边远远的有儿童唱起稚嫩的童谣:记得当年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树梢鸟在叫,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盖在脸上的书因为秋千的摆弄慢慢滑落下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适时的接住它。林青梅依然仰着脸闭目养神,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的睫毛,不难发现,她已经步入睡眠。   “这样都能睡着,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猪。”耳旁有熟悉悦耳的声传来。林青梅微微皱起眉头,下一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某人的脸颊。   “段竹马,看你还敢不敢叫我猪。”林青梅瞪着一双凤眸,语气里尽显得意。   “痛,林青梅你这头猪,笨猪、蠢猪,无脑猪,白目猪,给我放开。”段竹马一边齿牙咧嘴的叫骂道,一边预谋以牙还牙。   秋千翻倒的瞬间,林青梅只来得及一声尖叫,便毫无预兆的摔倒在段竹马的怀里。   这一年,他们二十二岁。   ……   最好不过,你在左,他在右。   最美不过,你在闹,他在笑。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这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小故事。   其实,全篇最想说的话,也不过那一句:最好不过,我在闹,你在笑。   青梅竹马是多少人无法实现的梦,林青梅无疑是幸运的。   结局原本是想让两个人从此相忘于江湖、各自幸福。   不是“一起”,而是“各自”。   但终归是幸福的。   可那样想着,无端的,觉得有些难过。   现实已经这样残酷了,不如,就借它,留点美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0】   ——序——   这个女孩,她有个好听的名字。   我叫她,浅夏。   时光里的她,总是迎着风,在奔跑。   累了,就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这个故事里的她,遇见一位惊艳了时光的少年。   只是,他于她,始终不过一场在劫难逃的梦魇。   梦醒了,就只能,除了坚强,别无选择。   幸好,岁月再薄凉,仍有沐春伴暖阳。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1】   元宵佳节。   浅夏一通电话,位于城市另一端的阿楠便马不停蹄的乘坐地铁赶到她说的地点。地点是由她指出的最靠近她住处的公园。但是,她还是比阿楠晚到半个小时。   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浅夏正在商业街逛饰品,各个地方都由商家打着元宵佳节的名号进行着各自热火朝天的促销活动,浅夏抬头,盯着那些商厦门前喜庆的大红灯笼,不由得想起以往在书上看到的古代人们的元宵节,那种氛围跟现代七夕情人节相比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风度翩翩的佳子才子、沉鱼落雁的佳人各自提着手中的玲珑灯盏于热闹繁华的人潮中找寻那个不需要姿势也能成就一场惊鸿的意中人。   蓦地,便又想起那个如阳光般明媚绽放于浅夏青春里的少年,即使事隔多年,依旧从未离开过浅夏心底,直至今日。偶尔忆起,总会有甜涩的痛感浮上来,掺杂着岁月不经意的叹息。   眼泪不自觉的发出灼热的痛感从脸颊滑落下来,好想不去计较,可是越不想计较就越是想去计较,事与愿违。到底要遗落到哪里才是真正的归宿?逃离是不是另一场恶梦的开始?并不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而最终还是会沿着那条画好的路,深深浅浅的走下去。   手机清悦的铃声适时的打破了她的感伤,她看着手机屏幕,是阿楠发来的信息:今天元宵节,记得多吃点汤圆哦!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浅夏感觉心里一阵暖流淌过,至少,至少还不至于一无所有,她将电话拨过去,声音尽量轻快的对着电话另一头的男生说道:“阿楠,等会在我旁边的公园见。”   一个小时后。   两个人并肩坐在公园的斜坡大草坪上,阿楠说着,浅夏听着,阿楠笑,她也笑。待阿楠从并肩的姿势慢慢转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嘴角依然扬起一抹轻快的笑意,只的眼神像飞飞停停的蝴蝶一样掠过阿楠清瘦邪肆的容颜。   远方开始有此起彼伏的烟火在黑暗的苍穹中绽放,五彩缤纷,绚丽灿漫,甚是好看。浅夏顺势将头靠在阿楠消瘦的肩上,抬起手指着远方,笑着说:“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也可以这么安静的坐在一起看烟火。”   阿楠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嘴边的笑意,不动声色的揽过她的肩膀。   烟花声渐渐停歇的时候,阿楠回过头,发现浅夏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覆盖在她修长的眼睑上发出轻微的颤动。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2】   那一年。   浅夏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扎着马尾,穿着千篇一律的灰蓝色校服,每天捧着一本言情小说穿梭在教室洒满阳光的走廊前。   闲来无事的时候,她喜欢坐在校园河岸边听它潺潺的水流,伸直脚,慵懒的眯着眼睛晒太阳。   她时常觉得自己像只猫,总是安静的缩在一个地方。   然后,这个自认为是个安静的猫的女生就在那里遇到了能轻而易举的在她生活里掀起惊涛骇浪的少年。   那天清晨,他拿着一本书坐在一棵树阴密集的榕树下,他平静温和的神情,微微垂着的眼睑,连同那夏日细碎的阳光一起跌起她的视线,从此,就再也晃不开了。   他叫宁苏生,新转来的插班生。   遇上他以后,浅夏才知道,不是所有爱情的发生都需要过程或故事,有时候,只要,一个眼神一种感觉,就成了无路可退。   后来,浅夏开始在上课的时候走神,洁白的A4纸上用清携的行楷写满“宁苏生”的字样。一向痴迷的小说也被宁苏生一个无意的浅笑惊成一片空白,她开始用更多的时候发呆,开始代入角色的幻想那些不说里浪漫的桥段,最后,甚至在课堂时间自编自导的想象着自己怎样怎样为了他舍弃生命再怎样怎样的被他背叛、伤害。往往想到动情之处,眼里还能乏出夸张的泪水描摹着当时多么凄绝的画面。   后来,她开始把这种满腔热情的幻想转移成笔尖下的文字,看着稚嫩的文字下她跟宁苏生恩怨纠葛的恋情,心里像是开出大片大片的蔷薇花。她在小说里写:宁苏生,那个纯白的少年,我喜欢他莹润纯净的眸子,喜欢他优雅浅笑的样子,喜欢他修长的手指转动着笔尖……这种喜欢,像是有一种令人无法抑制的魔力让我朝他靠近,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亦决然。   她因为痴迷于自己笔下的故事而在在上课时间忘了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欢笑……终于,无可避免的引起了授课老师的注意。   那个穿着粗布裙子的中年女人从浅夏手中粗暴的夺过她正在述写的小说,语带鄙薄的嘲弄她一翻以后,再当众将那些她精心雕琢的文字用阴阳怪调一字不漏的朗声念了出来。   那是怎样的晴天霹雳,全班四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像是把她当作一个世俗不容的妖孽对待。浅夏低着头,感觉全身血液都在滚烫的逆流,她紧紧的咬住下唇,有腥咸的血液从嘴角渗出来也毫无知觉。   她不在乎授课老师的嘲讽,不在乎同学异样的眼光,她在乎的,只是宁苏生以后会怎么看她。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3】   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宁苏生看到浅夏就像碰到瘟神一样,总是隐隐约约的避开她。   那种青涩懵懂的喜欢,因为授课老师粗暴的介入,就被全部拦腰斩断,最后,连伤感都没有资格。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毕业那天,宁苏生功课好,长相好,离别这际,自然有很多女生向他表白,给他送记念礼物,最后再一起站在校门口挥手道别。浅夏没有掺杂到那群狂欢的人流中,她只是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从高处望着这座校园的各个角落,目光最后还是不由自主的转移到那日宁苏生坐过的榕树下。   从遇见他,到毕业这天,刚好一年,这一年里,她天天怀揣着淡淡的期盼,将这份喜欢日复一日的倾诉在日记本上,不问结局,只愿怀抱一份念想。   那个,还差几页就快写完的日记本,有着鹅黄色的封面,合起来,还真像一本记忆册,而这个记忆册,她昨夜就已经交到了他手上。她呆呆的卷缩着身躯,思忖那本日记的命运。   没有回音,那么,便是被弃在大街拐角处的垃圾桶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5】   那份以单恋的形式卑微上演的初恋,就这样,匆匆随着毕业季消失在了浅夏十五岁的夏天里。   自此,浅夏的微笑鲜见踪影,习惯了忧郁,习惯了愈加频繁的发呆。那个暑期,她就像个木头人一样整个人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的发霉,连以往喜欢的小说也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父亲每天早出晚归的在外做生意,只剩下后母每天跟她大眼瞪小眼的对恃着,再对着她说出一些尖酸刻薄的话。这些,浅夏以前总是会在意的,现在,变的慢慢的聪耳不闻。   直到有一次,在饭桌上,后母受不了她整天痴傻的样子,对着她恶语相向,最后甚至指到她生母身上,浅夏忍无可忍,跟着她大打出手,愤怒中的她,完全丧失理智的甩了后母一耳光。   向来逆来顺受的她,第一次,做了这样的举动。   后母跌坐在地上,一双单凤眼不可置信的瞪的大大的,而浅夏,只是站在一旁愣了几秒,最后,打开门落荒而逃。   对于冲动甩出去的那一巴掌,她心里没有丝毫愧疚,只是反而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这些年,压抑在心中的悲愤与难过,随着那一巴掌通通顷泻出来。   跑了很久很久,直到胸腔都快没办法呼吸的时候,她才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膝盖被摔破了皮,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她愣愣地看着从膝盖上淌出来的血,最后捧着脸蹲在路边哭的不能自已。   嚎啕大哭之后,她抬起头,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心想着,这个时候,父亲该是听着后母添油加醋般的哭诉为她准备好了竹条,正愣神间,面前突然递过来一张纸巾,浅夏诧异的转过头,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蹲着一位跟她年龄相仿的少年。   “把眼泪擦干,我带你去个地方。”少年目光投向远方,向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冷俊的脸上依稀能看到一种决然。跟她从家里逃离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林浅夏,这个一向自卑内向不喜与人接触的女生,就这样,跟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跌跌撞撞的走进了一家酒吧。   喧嚣混乱的音乐中,他将一杯明黄色的啤酒递到浅夏面前,神色不明的说道:“林浅夏,我知道你。”   “那你呢?你叫什么?”浅夏毫不忧郁的接过玻璃杯,装作随意的晃动两下问道。   “钱楠,你可以叫阿楠。”少年眼里有肆虐的笑意。   浅夏被头顶上摇晃的闪光灯晃的几乎睁不开眼,最后半闭着眼扬起手中的玻璃杯跟阿楠碰了一个响亮的杯,就学电视里以往看到的情节将手里辛涩的啤酒一口气灌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6】   那天晚上,浅夏喝的叮咛大醉,最后被阿楠搀扶着带回家,到他家里以后,浅夏开始发酒疯,吐的他家客厅地板到处都是,最后,又冲到他房间躺在他床上打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拼命的丢东西。   即使灌醉过很多人,却从没有遇到这么可怕的丈势,阿楠用最强烈的神精末稍告戒自己,倘若再让她这么下去,待到他晚上睡着了,被她以这种状态拿刀捅死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最后,阿楠拦腰将浅夏抱到阳台上,接了大半桶冷水,就对着浅夏从头浇到尾。   冰冷的水珠从湿嗒嗒的头发上从着脸颊流淌下来,原本还在大吵大闹的浅夏倾刻间安静的跌坐在地板上,眼泪顺着水珠一起渗和着流下。因为阿楠在她耳边放了一则录音给她听,那里面,是她方才醉酒时带着哭呛胡言乱语说出来的话,而那所有的话都是围绕着一个叫宁苏生的少年。   “阿楠,你认识这样一个人吗?你说不上她哪里不好,可你就是不喜欢她。”   “我认识,她叫林浅夏。”   宁苏生眼里的林浅夏,该是这样的人吧?   那个人,她曾经那么认真那么认真的喜欢着,现在那么难过那么难过的痛着。   忘了在哪本书上看到过的,爱情之所以美好,就是在于它的事与人愿。所以,她的爱情也同样美好到残缺的让她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7】   各种彩色光束从天花板上的闪光球上旋转到整个装潢华丽的包房角落,震耳欲聋的流行音乐从墙壁上挂着巨大液晶电视两旁的音箱里传出,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和溢出泡沫的啤酒味,这一切都在极力彰显出一群年轻男女疯狂的模样。   “真心话大冒险”这种游戏在一群人的娱乐里永远不会过时,拼命用力撕扯的声带,在竭力盖过音箱喧闹的音乐里,听啤酒瓶在玻璃茶几上划过的嗡嗡声,最后,细小的瓶口像时钟的指针一样停留在某个人的面前。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朋友们起哄的问向一边神情慵懒的短发女生。   “哈哈,她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们不知道的,我看,还是让她选大冒险得了!”一名嘴角叼着根劣质香烟的男生嘻笑道。   “好,大冒险就大冒险,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吧!”这个气场十足的女生,就是在那年暑期结束之前,被阿楠彻头彻尾的带坏的林浅夏。   此时,她豪迈的丢出一句话后便兀自的单手晃动着玻璃杯里的黄色液体,将杯子凑近,透过杯子看周围人扭曲的表情,随后,听到发布的任务,耸耸肩,举起杯子,将里面注满的啤酒一饮而尽。   在众多人的哄闹下,浅夏拉开包厢厚重的半透明玻璃门向外走去。此时,在另一间包厢沙发的角落里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手机突然响起,她刚刚按了接听键,待那边传来一声模糊的低唤声“小七”,下一秒,便骤然间没了声音。   走廊上传来一声声尖叫,浅夏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抓住一个素白身影的少年衣领强吻了上去。   她闭着眼睛,看不清来人惊诧的目光,昏暗的灯光下,她密合的眼睑也看不到他清秀熟悉的容颜。   直到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挥在浅夏的脸上,将她跌跌撞撞的摔在几步之外,周围才瞬间没了声音。   嘴角有微腥的血液淌出,她冷笑着伸出舌头轻轻舔舐。   “浅夏!”身后有人赶过来将她试图从地上搀扶起来,浅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阿楠,她将一只手搭在他依然不长肉的肩膀上,扯出一抹没心没肺的笑容道:“你说,为什么人的血不能像红酒一样的甜?”   “因为你不是吸血鬼!”阿楠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随后,便架着她往KTV包厢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8】   如果说五年前,最让浅夏印象深刻的是宁苏生,那么,还有一个人同样成为浅夏记忆里遥相呼应的梦魇,那个人就是那年经常跟宁苏生站在一起,被称之为金童玉女的苏柒。   浅夏想,在她还没有忘记宁苏生之前,无论如何也忘不掉苏柒这个人。记忆里,她便是总跟在苏柒后面,看她的一举一动,然后再呆在房间加以模仿。   可是,即使模仿的再像,她也不是苏柒,苏柒有姣好纤细的身材,苏柒有清秀可人的脸蛋,苏柒有满腹的文才,苏柒有优雅的气质……苏柒随便哪一点都把她甩到几条街。   那个印象中笑起来异常招人喜欢的女孩,浅夏怎么也没想到,五年后,她们会成为朋友。   那天跟阿楠在游乐场玩海盗船跟雪花飞龙,有严重恐高症的阿楠依然吓的不敢睁开眼睛,浅夏就坐在他旁边拼命取笑她,还一边死命的托着他的脸,去挤捏他的五官。就在这时候,她听到前方有女生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声音格外悦耳,也格外熟悉,直到那个有着好看背影的女生慢慢转过身,浅夏才在瞬间惊的说不出话。   “苏——柒”浅夏坚难的从声带中逸出这两个字。   “嗯”苏柒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月牙,依然惹人喜爱。“我知道你,林浅夏。”   就这样,两个本该素不相识的女生于悬空的铁轨上旁若无人的向彼此抛出友好的橄榄枝。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09】   如果每一场遇见都像电影剧情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是不是惊喜或忧伤便显的无关紧要?   广阔雪白的真冰场上,化着精致烟熏妆的浅夏挣脱开阿楠的手后,就独自在里面忘我的溜着、不停地掂起脚尖在冰面打着圈,直到在空中挥舞着的手心被另一个带有温度的手握住,浅夏才愣愣地停止所有危险的动作,跟着那个手的主人有规律的在雪白冰上飞驰着。   黑色休闲长裤,纯白色的衬衫,干净的素颜,有明亮的灯光打在他鼻梁上的眼镜上,透过玻璃镜片,隐约能瞧到他眼角淡淡的笑意。   浅夏一片空白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话:最美的事情不是我千里迢迢来到你面前,而是你就那么随意而自然的拉起了我的手。   宁苏生。浅夏直直的望着他,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浅夏,好久不见”雪白的溜冰场上响起轻快的轻音乐,宁苏生那句如细小的低语也随着轻快的音调滑进浅夏的耳朵里。   他始终的绅士风度,他带来的莫名的安全感,他嘴角边的浅笑低语。真的就像诗人说的:春风再美也不上你的笑。   冰凉皓白的冰面映衬在宁苏生素白的衬衫、清秀的脸颊上,让他看起来竟有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感觉。   浅夏发现,跟宁苏生站在一起,连呼吸都有些身不由已,却又格外沉迷。   待到两个人都累了靠在一边栏杆上休息闲聊的时候,苏柒从远方像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一样似有意或无意地划到她跟宁苏生中间,然后,对着浅夏扯出一抹明媚的笑意,再拉着宁苏生溜到了场区。   看到两个远去的背影,浅夏心里涌现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她用脚下的刀片用力撞击地下冰面的时候,抬头间却恰好看到宁苏生朝她投来的温柔笑意。   那抹笑意一点一点的向四周荡开,让身处在寒冷冰面上浅夏也蓦然觉得温暖如春。   回去的路上,阿楠一言不发的将双手插在裤袋里,浅夏走在他旁边轻轻地哼着歌,迎着风,不时的笑出声。   她说:“阿楠,你看,我们还能谈笑风声。”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0】   又是一年暑假期间。   浅夏、宁苏生、阿楠、苏柒,他们四个人已经不知不觉地打成了一片。   渐渐地,浅夏跟阿楠开始脱离那种猖狂混乱的生活,规规矩矩的上课,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好学生一样去生活,不再无恶不欢。或许你不知道,一个人,真的能够轻易影响另一个人。不经意间,你去翻忆,原来,自己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不再是曾经,另类得与整个世界背道而驰。   只因为,你遇到了那个让你心甘情愿变好的人。   就在前一天晚上,苏柒还给浅夏打电话说她约了宁苏生第二天出去玩。挂完电话后,浅夏便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听说女生右手食指戴戒指寓意单身,出门之前,浅夏特意将苏柒去年送给她的一枚精巧的戒指戴在右手食指上。   刻意接近他是她预谋以久的秘密。   东部华桥城,深圳最出名的旅游景点,节假日当天,人多的简直令她瞠目结舌。出发前一晚,想了无数个刻意接近他到时候编出的理由,却没有想到,从入园到开始旅游,她压根就看不到那一抹熟悉的纯身影。   后来,开始盲目的跟着一些不认识的人串动游玩,直到中午十二点半,她百无聊赖的啃食着带来的食物,后背被人轻轻的一拍,随之而来的是一句熟悉的声音:“嗨,这么巧”,那一刻,浅夏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去,生怕,她只要错过一秒,后面的人,便不是他。   如此硕大的游乐园,如此错综复杂的小道,怎么怎么也没想到居然真的不需要拿着放大镜也能这么巧妙地被他碰到。   后来,两个人一起跟着长长的队伍开始排队准备坐观光览车,排行的队伍相当的长,以至于他们整整站了半个多小时,虽然其间也有很多让我们插队的机会,但两个人却像约好的一样,循规蹈矩的走着。   其间每出现一个能够插队的机会,浅夏就在心里捏把汗,真怕宁苏生会走捷径,将她丢在后头。那样长的一段路,她却觉得能跟他并肩走在一起,真是一件极奇美妙的事情,美妙到她都快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两个人一边攀聊,一边夸张的嬉笑。她若无其事的在他面前玩弄着自己左手指上的戒指,随口说了预谋以久的一句话:“额,你今天一个人吗?”她说完这句话以后,周围出现了一阵躁动,后面有两个女生因为踩到脚而发生了一些争执,所以宁苏生说了什么,浅夏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只是,没听清楚也算一种不完整的听见,她似乎听到一个字:“……嗯……”。   一行八个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观光览车,明明八个位置,浅夏却稀里糊涂的坐成了宁苏生的正对面,他拿着数码相机要为她拍照的时候,浅夏伸出双手挡住了脸,右指上的戒指在那一刹应该是特别耀眼。最后,她咬紧下唇,依然摆出一副闲聊的状态问道:“小七怎么没来”?   他神色有些闪烁不定的看着她,思考片刻答道:“我们走散了,也在一直找她,没找到”。   宁苏生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停留在浅夏的脸上,浅夏描述不出那种眼神给人的感觉,只是突然觉得很真实。   “你喜欢她”浅夏握紧双手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出这句话。   宁苏生低下头没有回答,额前的碎发跟眼镜镜片遮住了他眼里不明的情绪。   浅夏一手扶着窗玻璃,猛的站起来的瞬间,览车刚好加速了一下,浅夏身子前倾,他突然起身,只差一点,只是一点点,她便投入到了他的怀里。   或许有点遗憾,也或许感到庆幸。坐稳以后,浅夏默默的卸下食指上的戒指,心里一片茫然。   走在云中漫步上,浅夏突然有个可笑的念头,如果他刚才没有沉默,哪怕是出于一种无意的欺骗也好,告诉她,他不喜欢苏柒。或许此刻,她就会跟着他寸步不离,想法设法的暗示他,等他开口问出“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时候,再郑重其事的点头说“是”。   可是她的生活中没有小说的桥段,每一个章节都是以最苍白而真实的姿态摆在面前。她接受也好,她抗拒也摆,它会一直亘古在那,没有一丝可趁的间隙。   浅夏茫茫然地走在人海里,云中漫步上的风特别大,她特意蓄起的头发被吹的遮住了视线,愣了很久以后,她才伸出手将额前的头发捋开,一个人毅然坚决的往前走,两岸边的奇丽美景在她眼里都是一片荒芜,她没办法告诉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她甚至没办法流露出那卑微的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1】   直到回到房间开始洗涑,冰凉的自来水从莲蓬头上拍打在她光洁的脸庞上,原以为这样或许能清醒些,可是他的轮毂却更加清晰的印在脑子里。   浅夏突然想起那年写的小说,里面有个蹩脚而狗血的剧情,突然希望,如果这能颠倒生活,她是不是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对着宁苏生撒泼,大声喝斥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末了,再梨花带雨的哭诉道“我不会放弃的”!   宁苏生,她喜欢你,喜欢到尴尬了自己。   已经多少次了?数不清楚了,她低着头,塞上耳麦,佯装什么都没听到。   但,心尖上的那根芒刺又是怎么回事?   那天,明明跟小七一起走到门口的,摘下耳麦,准备跟他打招呼,却看到他满脸笑意的越过她的肩头对寻问她身后小七:“要饮料吗”?   还没完全摘下耳麦的右手停顿在半空,张口要说的话也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她看起来,就这么像个隐形人吗?或者,太过于无关重要?   往事一幕幕的回旋出来,无数根芒刺扑天盖地的扎过来,她觉得心尖痛的让她想哭。   深夜里。   浅夏放在客厅充电的手机开始没完没了的响个不停,昏昏沉沉中,她从床上爬起来接通电话,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到已经有些可怖。   “你怎么了?声音为什么沙哑成这个样子?”电话那头的阿楠焦急的问道。   “我没事,大概,感冒了吧!”浅夏苦笑道。   “你在家里是吧,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二十分钟后。   阿楠顺着一条长长破败的楼梯走到浅夏的房门前,敲了大概两分钟左右的门,里面的人才终于将门打开。   披头散发,头发还是湿嗒嗒的贴在脸上的林浅夏,就那样,整张脸苍白的像一张纸一样的虚弱站在阿楠面前,她想对着他笑一下,却发现连笑的力气都没有。   阿楠将她抱到床上,发现床上已经一片殷红,他膛目结舌了半天,浅夏才慌忙用被子去遮掩,最后,整个人像只猫一样的缩到床上。刚才抱她的时候,阿楠就已经发现她身上的休温不正常,连睡裙都被汗湿的黏嗒嗒的,而且,五年来的相处,他自然也知道她每个月这几天的特殊时期,知道那个特殊时期初期她会痛的连一丝照顾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阿楠站在门口,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浅夏,叹息着摇摇头:“林浅夏,我该拿你怎么办?”   阿楠进厨房帮她煮红糖水的时候,赫然发现一旁没吃完的面条,那上面铺了厚厚一层辣椒油,差不多半瓶子辣椒全倒进去了。阿楠气的咬牙切齿:“林浅夏,你这个死女人,你最好胃穿孔死掉算了!”   后来,阿楠还是将卷缩在被子里的浅夏拉起来,强行灌了一碗红糖水再将背着她到医院打点滴。一直折腾到凌晨时分,浅夏的烧才慢慢退去,吊着点滴的她就这样躺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里沉沉睡去。   一旁的阿楠听到熟睡中的她依然喃喃地喊着宁苏生的名字,原本清冷俊逸的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回忆如墓,淡薄如素,他们是否应该相忘于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2】   四个人依然不痛不痒的出现在各个场合,谈笑风声,言笑晏晏。   直到有一天,在放学的路上,浅夏停住脚步,看向已经走远的宁苏生跟苏柒,突然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阿楠,神色不明道:“阿楠,其实,你是喜欢小七的吧?”   阿楠转过头,诧异的打量着身边的女孩,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极为滑稽。   “每次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跟小七总会过份亲昵,那份亲昵甚至超过了小七对宁苏生,也超过了你对我,你曾说我是你最好的哥们,可是,你们俩个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我这个哥们的感情,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呢?”   “林浅夏,你是在吃醋吗?”阿楠皱着眉头说道。   “你想的美。作为你最好的哥们,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小七,就去努力的把她抢过来。”还有一句话,浅夏不敢说:这样,就没有人跟我抢宁苏生。   她扬扬头,情真意切地看着阿楠说:“我这也是为你好。”   也为了我自己好,阿楠,请原谅我的自私。浅夏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好——好!”阿楠连续说完两个好字,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浅夏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错了没有,前一天晚上的梦依然浮现在脑海里,一点一滴,那般清晰。   梦的背景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原,她身边坐着的那个少年,不是宁苏生,而是阿楠。梦里,阿楠靠近的时候,她是有察觉的,只是,她很平静的没有作任何反应,那是浅夏的初吻,二十一年的浪漫幻想瞬间灰飞烟灭,因为,没有樱花的衬托、没有草莓的甜香,甚至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有,那只是一个温热的不带任何感情的亲吻。   其实,自那天,她独自从华桥城上走下来开始,剩下的一切,她固守的美好,就都没有意义了。   阿楠说:“我喜欢你。”   浅夏低着头,良久,才从嘴角逸出三个字:“谢谢你”。是真的很感谢你能喜欢我,是真的很感谢一直以来有你在身边的陪伴,是真的很感谢你把我当成知已,也是真的,谢谢你,只能,谢谢你。   请原谅我一直的自私,请原谅我始终没办法去回应你的感情。   因着我爱的那个人,是宁苏生,不是你。   梦里的阿楠面容模糊地看着浅夏,良久,他叹息:“只要你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3】   阿楠开始从宁苏生身边劫走了苏柒,每天形影不离的跟着她。   在外人眼里看来,他们俨然成了一对新的校对。   就在浅夏还来不及如果构思对宁苏生怎样怎样制造独处的机会的时候,一通电话把她所有美好的幻想轰个粉碎。   电话里陌生的声音毫无表情的陈述着一件事实:“你父亲出车祸当场身亡了。”   浅夏像被石化了一般愣愣地站在课堂上,良久,才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了教室。   脑海里浮现的出往昔的两个画面,一个是他用尽全力打过来的耳光,一个是他亲昵的抱着他去触碰客厅的匾额。   这个令她爱情交加的男人,这个她世上最亲的男人,如今,也要抛弃她了吗?   那个阳光朗朗的冬日午后,她呆呆地坐在屋前的台阶上,父亲还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后母就已经卷空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同房子也一同典押给了银行。上了锁了大门,映衬出浅夏单薄的身影,那景,凄凉的就像一幅画。   就在她几欲潸然泪下时,宁苏生出现了。   他看看她,犹疑了一下,才低低地叫了一声:“浅夏!”   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盼来了慰籍,被囚禁已久的泪花,终于簌簌落下。   宁苏生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那些安慰的话语倾刻间全部没了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4】   十字路口。   熙熙攘攘的人流从身边擦肩而过,宁苏生牵着她,朝那间医院的方向走去,浅夏低着头,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吹干。   红绿灯前,有停驻的人流,穿插的人流,宁苏生一直看着前方,没有发现身后浅夏脸上异样的表情。她在笑,笑的极为清美。   就在眼前绿灯跳过的几秒间,浅夏突然挣脱开宁苏生的手,朝前方飞驰而去……   “嘀——”尖锐的鸣笛声,腾空飞起的纯白身影。   被推倒在过道边的浅夏瞪大了双眼的看着马路中间那个白衣素颜的少年,看着自他身边绽放出大朵大朵殷红妖绕的火莲。   浅夏万念俱灰的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双膝就这样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啊——!”她尖叫着,笑着,哭着,疯子一般的锤打着被浸透他血液的坚硬地面。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5】   宁苏生葬礼那天,浅夏没有去参加。   她一个人静静地静静地坐在宁苏生那年晃进她视线的榕树下。   这些天,她拼了命的哭,几乎哭干了一辈子的眼泪,此时,坐在昔日有光晕晃动的树阴下,眼眶只是生涩、干痛,再无其它。   傍晚时分,苏柒坐在她面前,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浅夏。   那是一个鹅黄色的日记本。   苏柒说:“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很羡慕你,即使你什么都没我好,可我依然羡慕你。因为,你能被他一直放在心上。初中时候,他们都说,我跟他是金童玉女,最般配的校对,大家看着我们出双入对,以为我们真的就是情侣关系。可是,没人知道呢,早在他刚刚转校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生,浅夏,你让我最喜欢的男生牵挂了六年,六年过后,却还为你而死……。”   浅夏接过苏柒手里的日记本,轻笑道:“小七,我知道,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留在我身边就是等着看我笑话,可是,怎么办呢,我最后还是让你赢了。”   她们都怀惴着各自的秘密,原谅了彼此的心机。   当初。浅夏接近苏柒,是因为她身边有个宁苏生。苏柒接近浅夏,是因为她是宁苏生心里的那个人。   爱情,在浅夏跟宁苏生心里轰轰烈烈却表面无声息地开始又结束了。   他们,曾在时光里相爱,他们,只能在那里相爱。   “苏柒,你在一切尘埃落定时坦言这个秘密,其实,也只是想让我带着宁苏生的回忆,一直悔恨下去吧。”   “是啊,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好过。”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6】   酒店房间里。   浅夏化了一个淡妆,着一袭素净的白色长裙,打开房间的窗帘,让阳光尽数洒在洁白的地板上,最后,按了音箱播放器,整个房间只有清凉的嗓音在唱:等待一个人出现,究竟需要多长时间,付出多少代价?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亲爱的,我们是否错过了太多,以至于落得如今咫尺天涯,相见无期?……   浅夏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外面喧嚣的街景,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深刻的忧伤,她喃喃道:“宁苏生,等我。”就在她把手果刀抵在静肪上,有一双手突然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   “浅夏,我一直喜欢你,喜欢了许多年,从那时你整天跟在我表妹小七的后面,我就开始注意到你,开始不自觉的被你吸引,然后,我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你变坏,把你带在身边。我不敢告诉你我早就见过你喜欢你,我怕我一说出来你会以为我是在戏弄你,浅夏,你知道么,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喜欢一个人。”   落地窗咖啡色的玻璃上倒影出阿楠俊逸憔悴的容颜,他一边更紧的搂着浅夏,一边不动声色的拿过了她手上的水果刀。   “浅夏,未遇你之前,我的青春荒凉的寸草不生。我一直庆幸自己当初终于有机会接近你。前几天,看到你为你父亲的事情日渐难过的样子,我只能告诉宁苏生,让他来陪你,可是看到你现在又为了宁苏生这样子,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感到害怕过。这些话,原本想过一段时间再告诉你的,你没有了宁苏生,还有我。”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缓缓地看着玻璃上的影子,一些被管制许久的泪终于滑落脸颊。   “今天,如果不是同学告诉我你往这里走,如果我再晚一会儿,只一会儿,是不是接下来,就要我亲眼像你看着宁苏生一样的看着你躺在血泊里?…………浅夏,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浅夏懵了。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阿楠转过她的身子将她拥到怀里,她才傻傻地,一遍一遍泪如雨下的点着头。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尾声】   夜风带着些许的凉意轻轻拂来。   靠在阿楠肩上沉睡的浅夏慢慢苏醒过来,却瞧见身边的少年盘起腿,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幅十足的神棍模样朗声道:“姑娘,老纳掐指一算,你命中缺我啊!”   “那怎么办?”浅夏被他的装模作样弄的咯咯的笑出声。   “这么办!”说话间,一枚象征承诺的精美戒指无声无息的滑进浅夏的无名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流年里,流年里,两个少年,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暖了岁月。   我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是阳春三月。   心情格外的平静,也格外的暖。   我很喜欢宁苏生,仅仅是因为这个名字,就让人觉得美好。   有时候,停下来,平静的思考,感觉暂时的幸福。那些曾经,偶尔还有淡淡怅惘的回忆。但我们继续着,一切都还这样好…………   那天写完这个故事下班的时候,有个女生告诉我,她喜欢这故事里的钱楠,喜欢他对待感情的隐忍与深沉,喜欢他始终如一的对待女主。   她说,一个女生倘若能在一个男生身边睡着,那该是有多安心。一个男生能对一个女生的生活了如指掌,那该是有多细心。或许每个女生都期待自己生命里有这样一个男生,有这样一个钱楠。   现在的人,谈及感情,大多都有所有保留,有些人,再喜欢你,也抵不上他对自己的三分之一。   如果每个人都有十颗糖,那些打着喜欢的口号的人却往往只愿意给一颗,最多两颗,绝不会超过三颗。我想,阿楠可能会给浅夏七颗或八颗,甚至九颗。   其实,如果一个男生愿意拿六颗以上的糖来赌一个女生的爱情,它日收获的,定不止六颗,说不定,是十颗。   这部以短篇累计起来的故事,想来,也是不可能签约的,那样,自然也是无法获得推荐。所以,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下去,不要让它石沉大海,我以前的稿子发完以后,也会一直努力写下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壹】   若注定是场落花无情的错爱,但愿未曾识君颜,便能岁岁长安好。   ——题记   【壹】   她是东郊城外一户人家女儿,名唤:岑阿九。   因家境贫寒,自幼便跟着娘亲在京都红绣坊做起绣活。   她心思慎密,做事细心入微,经由她手的绣活图案都层次分明,既美观又整齐,从未出过一丝差错。就这般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便得到许多大户人家的赏识,好些绣样拿到绣纺也是指定由她亲手绣制。   那日,阿九早早便到红绣坊取货,同进门时,一个手执折扇的白色身影从身边擦肩而过,阿九抬眸,便瞧见一个俊俏风流的官家公子。   那公子生的极是好看,阿九在生意兴隆的红绣坊待了许多年,却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公子,不若间,便多瞧了几眼。   那公子似是有所察觉,不经意的回过头,视线扫过阿九清秀的脸庞,隔着远远的距离朝她微微颔首。   他眸光清澈,剔透宛然,嘴角亦带着抹温润纯净的笑意。   也就是那么漫不经心的倾城一顾间,让未经人事的她从此防不胜防的步入一条不归路。   少年离开时,带走了阿九亲手绣制的“牡丹富贵图”,听闻,那是他为家母贺寿而用,朦胧间,隐约见他手执绣图赞之精妙。阿九趁着别人不注意,特意去翻了客人帐薄,才知道,他原是京都段相之子——段陌临。   阿九喃喃的反复念出这个名字,孰不知,以后,她将与这个名字的主人有着一生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痴缠羁绊。   朝晨薄雾间,少年翩翩修长的身影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渐行渐远。   阿九倚在窗边,看向远方已经瞧不见的身影,不知为何,懵懵懂懂间只觉得有种前所未有过的心悸。   那种连呼吸都变的急促的心悸。   坊间有妙龄绣娘柔情悦耳的曲子缓缓传出:疏影帘栊对绣屏。鸳鸯织就怕针停。长居深闺无个事,此中清味要君明……   阿九清亮的眸光闪过一丝怅然,低头间,瞧见窗下一簇开的正好牡丹,一如他带走的那幅栩栩如生的绣图。   不觉间,恍惚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贰】   阿九从未料到自己不过碧玉年华便由一抬花轿抬进大户人家。   她自幼出身贫寒,娘亲靠做点绣活补贴家用,父亲好赌成性,家中凡是能被变买的东西皆被他一一搬空,尽管她指尖来回穿梭的苏针花线从未断过,跟娘亲赚取的钱两却永远也不够他去赌。   从前,她跟娘亲便是不依,可一旦生出反抗,便会遭到一顿毫不留情的毒打。   日子,便这般得过且过。   也曾幻想,在最美的桃李年华,遇一良人,桃枝为约,红线结发,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那般,可赌书消得泼茶香,也可洗手做羹汤静待良人归。   这所有对美好的向往,在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被炸的四分五裂烟消云散。   城都大街上,鞭炮漫天,大红花轿在一行吹打队伍中徐徐前行。   “听说是谢家老爷纳的小妾。”   “听说新娘才十六岁。”   “谢家老爷都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   …………   路边窸窸窣窣的闲言碎语全然被声势浩荡的喜庆迎亲声掩盖。   时间,就这样,从晌午一直到深夜。   阿九静静地坐在喜房新床上,一张大红喜帕遮住了她半张清秀的容颜。   远方轰闹声,倒显得新房静的有些可怕,阿九双手交叉局促不安的放在膝盖上,脸色因紧张而苍白的渗出细密的汗珠,待确定房间丫鬟皆已离去,阿九便自行掀了喜帕,从袖间摸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的白色粉沫悄悄抹在桌上酒杯的杯沿边。   这时,房门突然被粗暴的撞开,阿九紧张的将用剩的纸包揉成团塞进袖间,抬头,便对上谢家老爷淫遂的目光,阿九慌乱间,倒退两步,却被来人一把粗暴的抱在怀里,“来,阿九,今天是你跟老爷我大喜之日。”   谢家老爷喝醉了的身躯摇摇晃晃的将阿九箍的生痛,阿九用力挣脱,对方却笑的更加贪婪,“你越挣扎,我就越是喜欢,来,让老爷亲一口。”   刺鼻的酒味拂过阿九如玉的面颊,一种强烈的无助在心底油然而生。因为慌乱指甲被紧紧的嵌进手心,这一疼痛,却让她愈发的清明起来,“老爷,您忘了跟阿九喝合欢酒。”   酒入喉颈,不过眨眼间,谢家老爷便痛苦不堪的捂着脖子七孔流血倒地而亡。   惊慌失措的阿九一边忍不住地尖叫出声,一边慌忙将杯子上的毒跟袖中纸包仓促销毁。   这一年,她不过十六岁的芳龄,第一次嫁人,第一次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叁】   阿九等一行当晚近身过谢家老爷的人统统被关在刑部地牢里。   连续两个月的审讯逼问、严刑拷打让好些受不得酷刑的人在牢中活活疯掉。   而阿九那双穿针引线灵活修长的纤纤十指也被夹指棍夹的血肉模糊彻底废掉。   谢家老爷是朝廷命官,这般蹊跷死亡自然备受刑部重视。   后来,在逼问中,一丫鬟被屈打成招,承认是自己投的毒。而其余人,则被送回了谢府。   被送回谢府的阿九生活与牢中无异,谢家正室正好趁此机会报复那些昔日受尽宠爱的小妾。让她们从此过的连府里的奴才也不如,每天,不停的劳务干活,稍一怠慢,便会遭到一顿鞭子。   阿九身上跟那些细皮嫩肉貌美如花的女人一样,被打的皮开肉绽。晚上,七、八个女人挤在破旧的柴房里。有时,便会一齐拿阿九出气,对她狠狠暴打。说她是扫把星,一进门就害死老爷,才让好们惨遭这般虐待。   而这些,府里人全都视若无睹。   在谢府的一年里,阿九被整的人不人、鬼不鬼。谁都可以指使她、打骂她,连伙房最低贱的丫鬟也可以在不高兴时赏她两耳光。   “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去死了。”这是阿九在谢府听过最多的一句话,而每每这时候,她也只是轻笑,重新理好被扯乱的发簪,偶尔,会对着院子里开的正好的牡丹发呆、失神。   时光仿佛回到刹那间。   春寒乍暖,风中还香,碧水荡漾的湖边,他一身翩翩白衣迎风而立,眼底扬起抹动人的笑意,手中,执一管长萧,对着她,吹了一支不知名却格外动听的曲子。   他离开前,交由她一包毒药。面对他脸上风清云淡的笑意,她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对上他温润的眸子开口道:“他日,可还能见着公子?”   风中柳条微荡,让他三千青丝徐徐扬起而又凌乱的拂到唇边,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眸色流光一转,蓦地,就见他轻轻颔首。   犹记得,那如画景致,水湄,绿堤,白影,一潋柔波,一缕浅笑,从此,撩了风动,软了尘心。   命运兜兜转转,百转千回,大抵,也是心甘情愿的。   那日,听闻京城风流成性已年过七旬的谢家老爷要强纳她作小妾,连聘礼都是不容分说的搬到她家。   那一刻,在看到娘亲的漠不关心与爹爹的喜笑颜开,她的心仿佛是掉进了冰窟,只觉得生无可恋,只身跑到卞湖,一心求死。   原想着,此生无依,但求来世。   却不料,在那里,遇到了那个一瞥惊鸿的少年,从此,即便是步入万劫不复,也甘之如饴。   作者有话要说:   ☆、【肆】   府里那些受虐的小妾们陆陆续续的被逼自尽。   谢家正室嫌她们这些人晦气,便物极其用的将最后剩余的四人一起卖到京城烟花之地:花满楼。   那三个人在哭哭泣泣中被花满楼老鸹丽娘带去j□j接客。而阿九则因为脸生红斑被遣去后堂做丫鬟。   没有人注意到,她在踏进后堂的一刹那,脸上闪过轻松的神色。因着那红斑并非普通红斑,而是她在出谢府临走前随手摘下的一朵牡丹,用其花粉点缀而成。   没想到,临场发挥,竟也能瞒天过海。   比起日后的人尽可夫,做一名身清如玉的小丫鬟,又未尝不令人欣慰。   阿九从未想过会这么快见到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天牢跟如牢笼毫无差异的谢府,她几乎以为,再次相见,只怕是一个既美好又遥远的梦。   身处青楼,从不敢将翩翩浊世的他与烟花之地相联系。   可这天,就是在这个污秽而盛极的烟花柳巷,她看到他一袭白衣端坐在“花满楼”二楼雅阁,视线停留在一楼舞台中央翩翩起舞的名妓身上。   端着美酒佳酿的托盘从手中毫无预兆的砸落下来。   段陌临抬头,对上阿九惊慌失措的眼眸。   下一刻,一个衣着艳丽的女人便狠狠地甩了阿九一个耳光,“没用的东西,竟会笨手笨脚给我惹事!”   渗出血丝的嘴角变的火辣辣的痛,阿九咬紧下唇,连忙蹲下身拾起地上的碎片。   “咔嚓”那个女人的脚猛然间踩在阿九握着碎片的手上,“不给你点教训,只怕你以后都不会长记性!”   猩红的血液很快渗出来砸落在雅间繁复的地毯上,一阵钻心的痛让阿九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低着头,猛摇头,仿佛这般痛,只要咬紧牙关,都能承受。   那个颐指气使的女人走后。   阿九再次抬头,雅阁间的白衣少年早已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夜深人静。   “花满楼”后院。   阿九一人蹲在水井边忍着痛擦洗伤口,那些破碎的瓷器都被深深的扎进手心。一片一片的拨出来,还是会渗出好多温热的血水。   月光打照在她瘦骨如柴的手腕上,让猩红的血液浸湿整个纤长的指尖显的异常骇人。   “疼吗?”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声。   阿九猛的站起身,白衣少年段陌临像那次在湖边一样,静静地站在她面前,一种心疼代替了往昔温暖的笑意。   “疼吗?”段陌临又问了一声,他眉头紧皱着,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担忧,说话间,脚步向阿九迈进两步,抬手,便牵起了她伤痕累累的十指。   直到触碰到他指尖传来的暖意,阿九才受宠若惊般的抽回自己不堪入目的双手,“谢公子关心。”话音刚落,一行清泪缓缓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在洞房之夜下毒杀人的时候,她没有哭。   在天牢被人施以酷刑的时候,她没有哭。   在谢府遭人打骂虐待的时候,她没有哭。   在花满楼受尽欺凌的时候,她没有哭。   甚至刚才,一片一片为自己从手心拨出瓷片时,明明就痛的钻心,她也忍住没有哭。   而此时,只是因为那个少年一句心疼的话语跟他指间传来的温度便让她情不自禁的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   ☆、【伍】   “花满楼”迎来一年一度的花魁当选日。   夜幕降临后,大堂内一派歌舞升平、盈盈生辉。   姑娘们穿着少许的衣物站在门口及栏杆边搔首弄姿,脂粉香扑鼻而来。   厅堂华丽奢靡铺天盖地。楼里名妓们,衣秧翻飞、琴声动人,十八般武艺场场惊艳。身边,丝竹声、卖笑声,声声入耳。   阿九就这样,像往常一般,端着一壶琼浆玉酿周旋在高朋满座的酒桌四边。   那一夜,“花满楼”再创辉煌,成为名幅其实的京城第一烟花之地。   只是这盛名,仅维持到第三天黄昏日落便被一群官兵查封。一百多人被关入天牢听候审讯。   因着那一夜参加夺魁的朝廷十七个官员,三日后,个个身中剧毒暴毙身亡。   这一次,依然是一轮一轮残酷的严刑拷打、威逼利诱。依然有许多人被打的不成人形,被整的当场发疯。但这一百多号人中,却唯独没有岑阿九。   早在那晚夺魁结束后,“花满楼”j□j偏僻小院便停了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   夜深人静,月色清明,那辆马车就在静谧的城都急速的奔驰着,加夜赶路,只为前往一座遥远而陌生的城池。   那座马车里,只坐有一人,那人,便是岑阿九。   那晚,他从后院临走前,交与她两样东西,一样,是治疗手伤的金创金,另一样,是江湖传闻的三日断魂散。   阿九闭上眼睛也能想起那晚水井边他将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的轻声软语:“阿九,你若听我,我定当许你一身荣华,不再受人欺凌。”   当时,哭的一塌糊涂的她,只是一直点头,一直点头,和着泪,晃进他如墨的发丝里。   她从未想过对与错、该与不该。所以,当段陌临将十七个官员画像交由她手时,她甚至连半分犹豫都没有。   她听他,也信他。   信他,那些官员都是罪大恶极的贪官污吏。   信他,能许她一身荣华,不再受人欺凌。   信他,护她周全,带她远走高飞。   段陌临不知道,哪怕他给她安置的前方是万丈深渊,她也会心甘情愿的跳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陆】   阿九曾以为,那夜投毒以后,他便会带着她远走高飞,从些对山、对水、做一对逍遥人儿。   但来到一座陌生城池,却并没有等到段陌临,等来的,却只有一封信书。   信书上,让她以某官员之女的名义参与选秀,并且特意嘱咐让她当日必要衣着素雅、带上他备用的桃花香囊。   阿九自知愚钝,猜不出段陌临的心意,只知一一照做便可。   参加选秀当日,阿九早早便在客栈好生梳洗一翻,本就生的伶俐动人。一袭淡色水印紫衣,极腰长发倾泻而下,眉目轻扫,鬓间桃花,倒衬的她愈发清秀脱俗。   此次,帮皇上选秀的官员是当今年龄最小的王爷——楚沐。   当阿九出现在楚沐面前的时候,楚沐端在手中的茶盏竟生生的掉落下来。   阿九不经意的抬头,撞见他眼里慌乱不明的神色,那神色里,却偏偏又瞧出一丝明媚。   就这样,阿九被当选了。   这般莫明其妙而又顺理成章。   最后,她只当归钦佩于段陌临的信书嘱咐。   那个,比阿九还小三岁的小王爷楚沐,在选秀结束后,便立时跑来探望她,这让才当选为秀女的她格外的受宠若惊。   等秀女全部住进王府以后。   楚沐便隔三差五的带着一些东西来找阿九。   脱去王爷身份,他竟也带着一身孩童的天真气,时不时还会说些无比童真的话。   刚开始,他唤她岑姐姐,后来,便直接叫她阿九。   楚沐待她极好,但凡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他都会毫不吝啬的赐给她,甚至有时候,呆在她身边一呆便是一整天。这般盛极的宠容,倒是阿九从未料到的。   所以,当段陌临暗中派人送给阿九一瓶毒药的时候,面对天真如孩童般的楚沐,阿九却是怎么都下不了。   从前,杀谢老爷,杀那十七名官员,都是因为那些人作恶在先。而现在,阿九始终不明白,楚沐是哪里做错了,错到段陌临一定要杀了他。   那瓶药,就这样,被阿九惴惴不安的带在身上半个月。   这半个月来,楚沐带她去看护城烟花,带她看山中日出,带她纵马千里,带她品诗论画。   有时候,阿九甚至都在想,如果先遇到的那个人是楚沐,那又是一翻怎样的景象?   如果,命运重新作一次选择。如果,知道结局悲怆。她是否还会继续选择步入这个死局,遇见那位惊艳了时光的少年?   这一夜。   阿九梦中惊醒。   醒来,眼中含着清泪,双手还握着段陌临送与她的桃花香囊。   梦里,她梦到段陌临满身是血的倒在她面前,而杀他的人,正是纯真善良的楚沐。   人说,夜长梦多。   作者有话要说:   ☆、【柒】   一碗冒着热气的的鸡汤被盛在琉璃碗里端到楚沐厢房。   少年模样的楚沐还端坐在烛下看书,昏光的光线照在他瘦弱的身上,连摇曳在窗棂上的影子都显的格外孤单。   楚沐抬头,看到来人是阿九,连忙放下手中书,轻笑着唤出她的名字。   他语调平常散淡,可是阿九听了却心头一酸。   “这是阿九亲手炖的鸡汤,请王爷尝尝。”她低垂着头目,看不清任何表情。   楚沐隔着一张案桌怔怔的望着她,目光轻柔似惹满怜意,他眨眨眼睛,轻笑着从袖中拿出一枚东西递到阿九面前,柔声道:“一直见你身上配戴桃花香囊,想来,你也是喜欢桃花的,我便亲手选了一株千年桃枝为你雕了这枚簪子。”   桃木簪子!   阿九看着递到面前雕刻精致的簪子,视线却顺着那枚簪子游移到他伤痕累累的指腹。她情绪复杂的放下汤碗接过那枚簪子,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那个布满划痕的手指上。   王府什么样的簪子没有,需要他一个堂堂王爷拿着小刀去雕刻?   她失神间,楚沐已经端起她放在桌上的鸡汤,轻轻舀着往嘴边送。   忽然间,阿九一把打翻那盏汤碗,急切道,“不要喝。”   就在楚沐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被打碎的汤碗时,一双洁白如玉的柔荑触过腰边,接着他就被阿九从背后紧紧地抱着。   “阿九……”   “对不起……”她闭上眼趴在他的肩上,声音轻若无闻,似在喃喃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   ☆、【捌】   像楚沐第一次见阿九一样,楚沐的父皇,当今帝王,初次见到阿九,眼里也闪过慌乱不明的神色。   那之后,阿九就被那个虽年过六旬却威严不减的皇上带进了宫,还未侍寝便破利册封为晋妃。   入宫后,阿九终于明白,为何楚沐跟皇上都会待她那般好。原是,她有着跟前皇后,也就是楚沐母后相似的容颜。   阿九离开的那天,楚沐将一香包放于她手心,只言道,若父皇接近,便要时刻不离身。阿九点头答应后,楚沐怔怔地看了她很久,随后,便情不自禁地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喉间哽咽着,像是有万般不舍。   入宫的马车缓缓行动,轿帘放下的刹那,她瞧见一滴清泪自他眼角悄悄滑落,不禁悲从中来,化为一抹淡淡的苦笑,消弭于唇边。   古人说,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阿九进宫一年,皇上虽经常来她寝宫,但不知为何,每逢想让她侍寝,皇上便会觉得昏昏欲睡,提不起半点力气,所以,即便过了一年,她恩宠不断,依然是个处子之身。   这一年来,她再也没有见到段陌临,也没有他的消息。似是这个人,就这般从人间蒸发一般。只是每当阿九看到御花园开的正好的牡丹时,便会想起那一日,那个眉目如画的白衣少年回首一顾间的惊鸿浅笑。   世间痴人总有许多,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个清秀英挺的小王爷在她封妃后,依然频频来看她,不吟诗,不品茶,只愿看旧人安好,观门前牡丹依旧,日子便也能这般走的从容。   他每每离开前,总不忘留下一个香包。   她曾好奇打趣,莫不是定情之物?   他且笑,若阿九愿作定情,也未偿不可。   后来,鼻尖常能嗅到一股极轻极淡的温暖气息,她闲来无聊,缠着他问,便得知,那是用被晒干了的桃花花瓣磨成的香料,再夹杂着一些其它名贵药稀有的材制成,可有助于舒缓神经。其味并不浓郁,却能很好的起到一种安神的作用。   在得知,里面原是置了安魂散,才让皇上每次接近她都体困乏虚,四肢无力。   为此,她曾一度对他心存感激。   只是没想到,命运捉弄人,到最后,真正心中有她的人,在她心中却只剩下感激与愧疚……   作者有话要说:   ☆、【玖】   段陌临曾说许她一身荣华,孰不知,她想要的荣华并不是年长她四十岁的皇上赐予的。   若不是他,她要这一身荣华又有何用?   门庭,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不知道独椅凭栏望穿秋水盼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而到头来,盼来的,不是他来带她远走高飞,而是,他与别的女子的婚事。   原本闪着希望的眼光一闪一闪的扑向迷茫。   几次和着泪从梦中醒来,看着窗台下开的正好的牡丹,心底却再也暖不起来。   他与公主大喜之日,皇帝龙颜大悦,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宫外,烟花漫天,震耳欲聋。宫内,满目红妆,耀眼夺目。   那一夜,她一身锦衣华服以晋妃的身份坐在段府大堂,亲眼看着她最心爱的男子跟另一女子结为连理。周围觥筹交错间,她形容枯槁的坐在他面前,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酒。没人敢去拉她,没人敢去劝她。连近身的宫女太监也已被她遣到一边。   喝醉后的阿九独自走到段府后院池塘边,抱膝失声痛哭,一如那晚在“花满楼”后院边。   只是那晚,她身边有个心疼她的白衣少年,有个许她盛世的段陌临。   而如今,她一人跪倒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痛如十指穿心,却再也没有一个段陌临将她拥入怀间。   作者有话要说:   ☆、【拾】   老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躺在龙塌上也只余苟延残喘,凭药吊命。   自他一病不起后,他的药便由御药房首席太医每天悉心熬制,再由阿九亲手伺候他进药。   虽如此,他的病情依然不见好转。皇宫里,也已经按他的吩咐开始为他准备后事。   这天,附马跟公主前来探望皇上,回途中,被阿九假传圣旨将附马只身重召回宫。   锦璃宫。   昔日皇后的正宫,也是今日晋妃娘娘的寝宫。   “你这样假传圣旨把我召来,就不怕出事吗?”段陌临一身白衣的站在阿九面前,眉目依旧如画,只是看在阿九眼里,却凭空多了一分薄凉。   “阿九什么都不怕,有公子在,阿九什么都不怕。”她修长如玉的手指间拿着一枚红叶,那是,匣子里最后一片红叶,阿九挑眉,“今晚过后,公子便真会带阿九远走高飞吗?”   那夜在段府池塘边,她痛哭过后,想到自己曾意欲投湖,却被段陌临救回,而今这般,又是他逼的她无路可走。   她投进池塘,身体还没来得及下沉,便被一个人强行救上了岸。   那人,自是那个她日日念着的翩翩少年,也是,那晚的准附马新郎倌。   他说:“我曾说过,若你听我,自当许你一身荣华,可你却违背了我的意思,放了楚沐。”   她哭的梨花带雨,声音断断续续,“阿九……不要……一身荣华,阿九……只要公子……一颗真心。”   那夜,段陌临便为她,放弃了与公主的洞房花烛夜。   那夜,他们策马奔腾出了城门,以星月为证,山水为媒,三相朝拜,结为连理。   阿九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将那枚红叶轻轻地放在两唇之间轻抿。   御药房的人之所以查不出药的问题,也查不出投毒所在,是因为,她毒,投在唇上,而皇帝的药,则是由她一勺一勺吹凉以后喂下的。   将那枚红叶放下,阿九扯出一抹无比灿烂的笑意,“公子,阿九一直想知道,公子待阿九,可有过一丝真心?”   段陌临没有想到阿九会问这样的问题,一丝错愕与微慎闪过眉宇间。   阿九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他,段陌临不知为何,竟有种莫名的恐惧让他节节退后。   “在阿九还是绣娘的时候,谢老爷强娶阿九是因为公子假借贺寿牡丹图在谢老爷面前大加赞赏阿九吧?谢老爷贪美色,更爱女雏,而阿九便是最好的人选。”   “在“花满楼”让公子遇见阿九也是出乎公子意料之外吧?因为公子以为阿九投毒,自会难逃死罪。”   “杀谢老爷跟那十七名官员到选绣成功,甚至到公子放弃公主与阿九结为连理都在公子的步步算计中吧?公子野心勃勃,最初只想铲除一个最有继位可能的皇子,而现在,阿九可以侍身在皇上身边,公子就可以不用大费周折,只需借阿九之手,便可弑君。”   “公子让阿九佩戴的香囊,阿九原以为只是为了简单的取悦楚沐,企知,那香囊中也是置了毒,闻的久了,轻则,产生梦魇,重则,日益痴呆、失了神智。所以,阿九即使忤逆公子没有对楚沐投毒,却将那香囊送与他,与亲手杀他,又有何异?”说到这里,她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痛苦。抬眸,脸上的笑意却愈发的浓烈了,修长十指轻轻抚摸着腹部,“人说虎毒不食子,可明明温润如玉的公子却连自己的孩子也要杀死。”只见她温柔婉转的道出这句话,缓缓抬手握住段陌临的手往自己腹部触去,就在指尖触碰到锦衣华服的刹那,段陌临突然恐慌的抽回手去。   阿九贴身走到段陌临跟前,魅惑道:“公子手上染的血绝不会低于阿九吧,又何必惧怕一个死胎?”她看着他,笑容一点一点漫过四肢百骇,笑的凄美绝然,笑到最后,声音都沙哑了,腹中疼痛难忍,她便捂着肚子跪在段陌临面前继续笑,“你教阿九弑君的方法时,可曾想过阿九腹中孩子?”   紧咬的唇部渗过一丝丝鲜红的血液,眼中却依然清明。仿佛痛到极致,连眼泪,都显得多余。便只剩下这空荡的笑意。   她心中难以言明的痛,只怕,他从未在乎过半分。   “公子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顾及,阿九又怎能痴心妄想,这一切过后,公子能许阿九一世安好,白头偕老。”   她最后紧抓住的白色衣摆也被他无情的转身抽出。   逆着光的宫殿在眼前惭惭变的不真切起来,虚无的空中只剩下那撕心裂肺的笑声在耳边久久徘徊……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那日,阿九看着段陌临仓惶而去的背影,笑的极是苦涩凄凉。   后,遣退宫人,取三尺白陵,悬于梁上,自溢于中宫。   同月,皇上虽没服下最后一次毒,却依然回天乏术,月中驾崩。   其膝下心爱皇子楚沐也于其后刺激过深,从此神智不清,变成痴儿。   晋妃合墓清身前,被查出腹有死胎已余半月,因敬事房无侍寝记录,属与人苟合、败坏皇室风气,被处以身首异处弃于郊外乱葬岗。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花开仓促花谢匆匆”—— 一袭花开   写这篇故事的时候,刚好过完五一黄金周。因为工作比较忙,灵感又来了,所以写起来就变的很仓促。   有种写大纲的感觉,毫无感j□j彩,或许,他日,若是文笔纯熟,还能想起这篇文,就将它码成中篇或长篇吧。   那时候,动笔之前,一直希望它能赶超《狐媚子》,后来看着,只怕又有些差强人意。   以前写长篇,编辑说我过于抒情,现在写短篇,却忘了怎么去抒情,只是一股脑的去叙事。   原想赐给阿九一个精致的故事,怎料到,叙述忘神了,给了她一个这样凄惨的结局。   当我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故事的时候,一度相信,它会是一个好故事,但是不可否认,被我写砸了。许多细节部分,存在太多的不足之处。这篇八千字的文,几乎是趁上班空余时间一气呵成的,时间很仓促,一直在赶的状态中,赶着把这个故事讲完,然后,故事虽完,却没了感j□j彩,等同于一个次品。写完的文我没有习惯去管他,没了当时的心境也不知道从何改起,只希望下次写得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   ——序——   故事的最初,总觉得事情过于残酷,不愿意去接受它,便选择逃避,逃的过别人的眼光,却逃不过自己心里的答案。   直到有一天,心里溢满大片大片的难过,才终于发现,其实一直不坚强,其实只要一点点的力道,就可以将她化作一堆粉末。   以前听过街边的音响在唱:爱我的人请举手。   安玖不是一个好女孩,“不是一个好女孩”的定义为:没有人喜欢她。   闺蜜小七常常安慰她,只是因为不知道有人喜欢自己,所以才觉得自己不被喜欢。   有人说,再坏的事情,也不会是最坏的,上帝不会安排一件你承受不了的事情让你承受。   所以,也可以乐观的认为,这一切,其实也不是最坏的。   即使在安玖心里,它已经坏透了,就像园子里外表光鲜亮丽而内心已经一片糜烂的茄子。那种蚀骨的糜烂从内心处一点一点向四周蔓延,侵蚀过经脉血管,覆盖过四肢百骸。   作者有话要说:   ☆、【二】   安玖咬了一口手上鲜红饱满的西红柿,含糊不清的对身边磕瓜子的陈止说道:“诶,我们不会天天就这样吧”?   陈止吐了一个瓜子壳,看也没看她一眼,道:“那你想闹哪样”?   “我哪样都不想,反正五天过后,我拿到我的劳务费就收拾行李走人”,安玖吸了一口诱人的汁液,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百无聊赖的捅了下身边的陈止:“这天气,吃枚西红柿都需要勇气,你当初没告诉过我,你老家这么冷”。   陈止依然动作不停的向嘴里丢着黑瓜子,嬉笑道:“要是都像南方四季如春,我也不用拿你来凑合”!   安玖抬起腿,重重的踢了陈止一脚。嚷嚷道:“什么叫我是凑合的?你妹的,告示贴了这么多天都没人搭理你,我是同情你,才跟你来受冻的”!   陈止闪躲间,手上好几颗瓜子掉落在玻璃茶几上。等安玖收回她的蹄子,他才又端坐在她的身边,甚至不怕死的又靠近了她一点,继续他没磕完的瓜子。   几个月前,陈止百无聊赖的在网上流览网页,无意间进入到安玖的博客,看到她写的一篇关于批判老家相亲模式的日记,觉得大受感动。从而对安玖产生了好奇。然后两人在网上通过文字交流,竟然格外有话谈。   有次,安玖要在网上下载一个软件,但试了两个小时都没成功,正当她沮丧的时候,对陈止抱怨一通后,陈止三言两语传授的动作便搞定了中间断开的链接,这让安玖在那一瞬间几乎产生要膜拜陈止的冲动。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通过聊天框或博客留言慢慢熟悉,最后竟变成比现实生活中更加无话不谈的朋友。   也或许,是因为不会见面,才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畅所欲言,反正,安玖很喜欢这种感觉,如今这个社会,都是对着熟悉的人说假话,对着陌生人说着掏心掏肺的话。   总觉得很安全。这是安玖对陈止说过的一句话。   那种不见面而产生的安全感在一个星期以前,被陈止的一通告示打破了平静的局面。   原因是陈止老家为他安排的一年一度相亲大戏即将开演,而他又是极奇反感家里的相亲模式,但又不忍扫了父母的兴,最后,脑海里产生一种带个临时女友回家的想法。   正当他沾沾自喜的对安玖说出自己的计划,并将他贴出去的那通告示截图给安玖看时,日子正在一点一点往前推移,原先,安玖还笑话陈止脑残,可第一天过去了,没有情况,第二天过去了,没有情况……一直到最后一天,陈止慌乱的跟安玖诉说没人揭榜的懊恼沮丧以及不得不面对家里一轮一轮的相亲的无奈,安玖一时没忍住,竟出口道:“不就是五天的时间,老娘把自己租给你了”。   那边的陈止半天没反应过来,等确定那段话真的是安玖敲过来的时候,他又半喜悦半忧心的开口道:“可是像你这样的性格,我爸妈非得在你进门的第一天就要将你轰出去”!   安玖哪受的了别人这样评价她,恼羞成怒的直接冲陈止吼道:“老娘21世纪新新女生,装的了文艺,卖的了二,灌的下白酒,玩的了小清新,老娘淑女起来,秒杀他一条街……”。   这头的安玖依然口不择言、滔滔不绝、,而那头的陈止收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自然见好就收,嬉皮笑脸的冲着安玖发了几个拥抱的表情,再噼里啪啦的对着键盘敲出一行字“你自己说的啊,淑女,不淑女立马退货”!!!   本来是想敲个“立马滚蛋”的,却鬼使神差的将那个词按了删格键变成“立马退货”。   或许是担心安玖一时恼羞成怒而食言,他这样对自己说着。   见到安玖是在列车开动2个小时前,之前,他一直要求提前见面,但安玖死活不肯,所以,心里潜意识的以为安玖是那种见光死的女生,可当一个身材修长一身黑色紧致风衣及膝长靴披肩卷发的女子出现在面前时,他几乎以为安玖临阵脱逃,给他随便拉个人来顶替,可当那个女子将标有“安玖”两个字样的身份证吊在他面前晃动的时候,他才终于不得不相信网络上那个张牙舞爪爱暴粗口的小太妹,现实中,是一个如许沉静的淑女,他确定,他当时的确用了“淑女”这个词。   管吃管喝管路费,一天两百,表现良好,还有红包可拿!   这是他们之间的条件,而安玖需要做的就是尽好做女朋友的职责,当然,除了某些事。   那个某些事,陈止跟安玖好生的“商量”过,所谓“商量”就是两个人一起吵,谁吵赢了就以谁的意见为主。   很抱歉,一向拥有三寸不烂之舌的安玖,第一次败给了陈止。   不是她口才逊吵不过陈止,而是陈止每次都将某些细节描述的淋漓尽致,以至于另一头的安玖面红耳赤,心跳起伏久久不能平静。最后,考虑到心脏承受能力问题,不得不缴械投降。   商缀的结果的是同房,但不同床!   这已经是不可避免的最大极限了。   两个人从下车开始,便拖着行李箱、牵着手,一派恩爱模样,徒步走到陈止的家里。   为什么从下车开始就要牵着手秀恩爱呢?原因很简单,并不是陈止家有人提前来车站为他们接风,而是列车到站的那一刻,先前还若无其事的安玖就开始坐立不安,好几次都抬头望向车窗外面,一模想要逃离的模样。   之前再怎么肆无忌惮、大大咧咧,可必竟都在自己熟悉的领土里,可转眼间,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陪一个网友上演一场丑媳妇见公婆的戏。   任是之前再怎么无所畏惧也要心生恐慌。   所以,防止她临阵脱逃,从下车开始,陈止就一直不离手的牵着她。   外人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打量着这对十指相扣的俊秀情侣,而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作者有话要说:   ☆、【三】   翌日清晨。   刚走到客厅门口就看到陈止一幅少爷模样斜靠在沙发上对着取暖器取暖,墙壁上的液晶屏幕正在上演最近的大片《画皮Ⅱ》,安玖朝他身边靠过去,踹了一脚他占位置的猪蹄,开口道:“我总有一种感觉,如果这雨再这么下下去,我迟早要发霉”。   “还长蘑菇勒!”陈止打着哈欠心不甘情不愿地挪动了一下位置。   艳阳高照的南方跟阴雨连连的北方,真的有很大的区别,阴阴的天,灰蒙蒙的雾气,湿辘辘的地面,竟有点像《寂静岭》的场景。几滴小雨夹着风,迎面扑来,安玖风衣外面套了一件陈止厚厚的羽绒服,走在已经渐渐熟悉的街道上,将厚厚的的羽绒服拉链往上拉了一点,盖过锁骨,也便觉得不再有风往衣服里灌。   街道两边有小商小贩停驻卖早餐,她匆匆的掏出两个硬币要了一份还在冒着白气的肠粉,一路将白色塑料袋挎在手腕上,双手插在兜里,低着头,安静的听耳麦里熟悉的嗓音。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我会好好的爱你,傻傻爱你,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陈笙”安玖轻轻的念出这个名字。   很久以后,真的明白,那个像水一样沉静的少年,你碰到他,要不,会变的像他一样静默,要不,会变的歇斯底里。   安玖吸了吸鼻子,嘲笑自己,怎么听到这首歌,又变的伤感起来了。   他要忘记,她真的不介意。   他要她说什么呢,让她告诉他,原谅她脆弱敏感歇斯底里的样子,请求你不要离开么?   对不起。   她还没有脆弱到那个地步,对于他的离开,她也只是怀念了一下子。   也并不会出现诸如什么想念一辈子之类的话。要知道,每个人都是相对个体,没有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说法。   我们被动地被时间选择,有时候,人留在某一个时刻,有时候,记忆留在某一个时刻。我们永远在断断续续的片段里面瞻前顾后,然后仓皇地乱了脚步。   他欠她一个本来承诺好的世界,她摧毁掉他苦心经营好的梦想。他们势均力敌而又两不相欠。   他若留在她身边,她愿与他长相厮守。   他若离开她奔天涯,她也祝他此生安好。   如果你曾极度的缺乏安全感,你才会明白,一个人给予另一个人的温暖到底有多重要,有时候仅仅只是一句话。却始终相信,有个信仰,那也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四】   深夜里。   安玖坐在陈止家的屋顶上,一口接着一口往嘴里灌着冰冷的啤酒,食指中指上还夹着一根劣质的闪着红光的香烟。她微醉的眯着眼低头看着隔壁家一个亮着灯的房间,那缀着白色碎花的窗帘上还印着那个人修长的身影。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她尽收眼底。   “陈笙,你看,我们那么远,那么近,又那么远,那么近……”安玖口齿不清的喃喃低语着。她想起跟陈笙的相识,相恋,分手,到如今形同陌路的局面,突然之间感觉讽刺极了。   可生活总是这样戏剧性的上演着一幕幕蹩脚的剧情。   傍晚时分,安玖伏在陈止家客厅的沙发上看陈止中学时代珍藏的柯南漫画,突然听到陈止高兴的跑进来,冲安玖嚷着:“小九,我堂哥来看你了!”   紧接着,一抹修长的身影跟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俊秀容颜出现在安玖的视线里。   “陈笙”。   她仰着脸看着来人足足愣了半分钟,冷不防的站起身,膝盖一下子狠狠的撞到玻璃茶几上,伏身摔倒的时候身边的咖啡热茶洒了一地。   “小九”。   “九九”。   门口的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唤出她的小名又都跑过来扶她,陈笙的手指刚触碰到安玖的手臂就被她用力的甩到一边,最后,只得僵硬的收回手尴尬的站在一边。   陈止将安玖扶到沙发上的时候,安玖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滑落下来,她一边抬起袖子擦着眼泪一边冲陈止齿牙咧嘴的嚷着:“痛死了!”   “我的千金大小姐,你有这么娇气吗?大不了也给你撞一回好了”陈止一边伸腿示意,一边微微撇过头笑着将茶几上的纸巾递给她“喏,再拿我衣服擦眼泪擦鼻涕的,我要你赔啊!”   “阿止,下来帮忙。”楼下响起陈止妈妈的声音。陈止应了一声就跑开了。客厅里,一下子只剩下惴惴不安的安玖跟跟平静从容的陈笙。   千百种重遇的场景,都像是万劫不复的梦境。   好久不见。这四个字,两个人要怎样才能说出口?   “九九……”陈笙推了推鼻梁上的黑眶眼镜沉声道。   “没什么。”安玖用力地摇摇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就是,不小心了”。 一想到他又要用那种怜悯的眼光看着她,她的心里就微微的疼起来。   “九九,不知道还可以这样叫你不,在我曾经真诚的展位我们的未来时,看见的是你的微笑,骄傲的。现在,我在想,我没有去实现自己的想法,那么请你去实现,因为我没那个资格去帮你。”陈笙用他清凉的嗓音站在安玖面前平静的说出这翻话的时候,安玖一直捂着耳朵摇着头,嘴里不停的大声嚷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玖,你给我停下来”陈笙突然粗暴的将安玖双手扯下来,按住她的双肩毫不怜惜的剧烈摇晃着,大声喝斥道。   安玖“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揪着他外套的领子,冷笑道:“陈笙,你凭什么命令我?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喜欢你的时候,你说你是什么?”   这句台词是他们相恋的时候陈笙从微博上转给他看的,他当时说,世间最薄情的话莫不如此。   现在,他亲耳听到安玖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给他听。   他们,要么爱得矢志不渝,要么伤得淋漓尽致。   作者有话要说:   ☆、【五】   陈止赶到的时候,安玖已经在由红色瓦块堆砌的屋顶上摇摇欲醉,动作远远看去煞是吓人。她脚下的一小块地方已经掉满了熄灭的烟蒂跟空易拉罐。在她眼里,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把心里的空虚填满。   陈止一言不发的走到她身边夺过她手中的酒瓶给自己猛地灌了一口酒,“你他妈答应我要淑女的!你这个鬼样子像什么!”   “我他妈再淑女再好人家也不喜欢,我还要那该死的“淑女”干嘛!”   “为了一个男的这样,你至于嘛!”   “我喜欢,你管的着嘛!”   “我怎么管不着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   “滚开”安玖伸手去推,身体摇晃间差点坠楼身亡,幸好陈止上前将她迅速抱住,不然她现在就只剩下一摊肉酱。   某个人被这一吓,酒也醒了大半,方才一个劲的大吵大闹,嚷着没醉没醉,现在突然安静下来。   就这样,她伏在他消瘦的肩膀上悄无声息的流着她卑微的眼泪,“陈止,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做什么?”   “打球”陈止半眯着眼睛不假思索的答道。   “好,带我去打球!”安玖抹了一把脸上温热的水珠哈着白气大声笑道。   天知道她哭花妆容的脸有多难看。陈止心下暗道。随后,拉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穿过狭小的过道再往不远处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的篮球场奔去。   那天晚上,他们足足打了半个小时的篮球,所谓打球也只不过是一个人捉弄另一个人的幌子。因为不平等的游戏规则导致灌篮高手的陈止在安玖不堪入目的球技下节节失算。   她要他蒙着眼睛跟她打,打输了,还要受惩罚!   “陈止啊,都叫你多吃点,看这瘦的,我这下不把你一把老骨头压碎才怪”   “我是狂吃不胖型的,谁让你狂减不瘦的。反正公主抱是抱不动,扛还是可以的!”   “老娘穿短裙,你用扛的,几个意思啊??”   “好吧,我背还不行嘛!”   …………   黎明时分,一大片雾气的道路上上演出一幕新的猪八戒背媳妇。安玖想当然的这样认为着,忽地觉得把陈止同猪八戒的形象比拟,一下没忍住竟“扑哧”的笑出声。   “笑的这么诡异,你脑子里面又要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嗯。”安玖收回傻笑,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屋顶的?”   “还说,手机也不带,我晚上找你找了一大圈,凡是能藏身的地方连冰箱都找过,后来给小七打电话,她说,你有两个奇葩的减压方式,一个是像猪一样趴在那里埋头吃泡面,另一个是装逼式的爬到最高的地方看星星。”   “嘿嘿,你这一说,我又想吃泡面了,要老坛酸菜牛肉面的,加一个鸡蛋一根火腿两颗青菜……”。安玖伏在他肩上喃喃的说道,许是酒意袭来太累了,最后竟慢慢的步入梦乡低了声音。   将安玖放在床上,听着她一直在沉沉的低语着,凑近她才发现她说的是:老坛酸菜牛肉面……。   陈止好笑的将她不安份的手塞进被子里,随口道:还要不要吃泡面。结果却意外的听到那货说“要”。陈止疑惑的转过头,安玖却依然一幅半睡半醒的模样,看不出半分假装。   等到陈止终于将她要求的泡面端到她床前的时候,安玖已经睡的不醒人事。 陈止盯着手中热气腾腾的泡面,眼镜上的视线一阵接着一阵模糊清晰又模糊。   他苦笑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话: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你为他而疯,而我却在这里,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为别人而疯。   “小九,那通告示,其实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跟哥哥认识,我也是从他博客链接里加到你的。”   “这两件事,我本来应该告诉你的。而我更应该早就告诉你的是,我可以比哥哥对你更好。”   …………   陈止悄悄关上房门离开后,安玖静静地张着眼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她原本迷惑的神色渐渐变的清明,假意慵懒的翻过身,泪却顺着眼角肆无忌惮地落下。   _______陈止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第六天.   安玖顺利的回到南国春城,在温暖的日光洒了一地的房间里打开电脑噼里啪啦的在签名档上敲出一行字:   “About the past,about him,to end.About the future, about me,please look! ”   作者有话要说:   ┏━━━━━━━━━━━━━━━━━━━━━━━━━━┓ ┃ ╭⌒╮ ╭⌒ 书本网【雨de无情】 ┃ ┃ ║ ╰-------------------------------------- ┃ ┃ ╭╭ 书本网小说下载论坛,欢迎您的到来! ┃ ┃ ╰------------------- ┃ ┃#〓§〓〓〓〓〓§〓〓〓〓〓〓§〓〓〓〓〓§〓# ┃ ┃  ↓     ↓      ↓     ↓ ┃ ┃ ☆★☆   ☆★☆    ☆★☆   ☆★☆ ┃ ┃☆ 书 ☆ ☆ 香 ☆  ☆ 门 ☆ ☆ 第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本书籍由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s.bookben.cn 为您整理制作 ☆ ┃ ┃ ☆更多好书,敬请登录书本网电子书下载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作者所有┃ ┃ ☆如果您喜欢这本书,请支持原创作者☆ ┃ ┗━━━━━━━━━━━